“宋主任,感谢了,你对俺很照顾。”
“说这话不就见外了么,而且这点算啥照顾?”宋广田道,“说到底不都是小打小闹的事嘛。哦,对了,还有个事倒是要跟你说一下,俺感觉还比较重要,就是咱们乡可能要建招待所,你嫂子卢小蓉不是刚到食堂嘛,要是觉着工作不如意,俺可以把她安排到招待所去,而且起码弄个管理人员的职务,到时也好转身份。”
“好好好,那是相当好的!”张本民连连点头,“正好嫂子在敬老院的时候,做的事跟招待所也有点相像,应该说也具备一定的经验!”
“成,那事好办,到时俺提前跟你说。”宋广田说完,抬手看了看上海牌手表,“先这样吧,俺得准备一下,明天县里要来搞个调研,要配合吕乡长把汇报情况好好整理一下。”
“只管忙你的,俺这事不是太急。”张本民摆摆手,回球摊去。
此时,礼堂门卫大爷招呼着人,已经将倒地的球桌扶了起来,正准备拉帆布盖上,就惊奇地看见张本民悠闲地走了过来。
还没散去的大家伙也很纳闷,这么快就出来了?
张本民从众人的表情看得出来,也不多说,只是扬扬手,说继续免费,玩吧。
大家伙一阵欢呼。
欢呼的人群中有张庆。
自打张本民在街上摆了球桌,张庆就一直关注着,无奈有前怨,不好意思靠前。等到钱老四的球桌摆起来,他早已痒痒得快不行的手终于拿起了球杆。而现在,钱老四那边收摊了,只好到张本民这边过过眼瘾。
这会儿的张庆,已经没了先前那股要报复的狠劲,因为他看到了张本民打钱老四的样子,说实话,真是被镇住了。
“爸,张本民把俺头磕破的事,不要再提了,就这样吧。”中午回家吃饭时,张庆对他爹张学永说。
张学永正生着气,自己儿子被打,派出所老是不处理,过去问也问不出个一二三,好歹自己在屏坝街上也是有些头脸的人,派出所就这么不给面子?而现在,儿子又主动说算了,到底是咋回事?“为啥呢?”他还真想知道原因。
“张本民来头肯定不小。”张庆扒拉着大米饭,口齿不清地说道。
“放下筷子!”张学永实在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让张庆先把饭咽下去再回答,“你知道他有啥关系?”
“目前还不知道。”张庆在张学永发火的时候,还是听话的。
“那你咋说他来头不小的?”
“他又把钱老四给揍了,满脸是血!”张庆说到这里很是激动,“鼻子都揍塌了,两只眼睛肿得跟紫茄子一样,好家伙,他那封眼捶还真是狠呢!”
“啥?”张学永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张本民把钱老四给揍了?他,就他一个人?”
“嗯呐!”张庆一点头。
张学永点了支烟,“张本民不是小学刚毕业嘛,再上才上初一,就他,能把钱老四给揍了?”
“那可不是么!”张庆一脸羡慕地道,“好像只是一个回合,就把钱老四给撂倒了,然后就跟打死狗一样,好一顿猛揍。关键是,派出所把他带走后,很快就放了出来,他回到球摊上还继续招呼着大家捣球,跟啥事没发生一样,潇洒得很!”
“他娘的!”张学永歪起了脑袋,本来他还打算下午去大院里找熟人打探一番张本民的底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派出所那么照顾他,肯定是有不小的背景,还打听个啥?不是自找难看么。
“你骂个啥?告诉你,可得小心点,反正俺觉得张本民那小子真是惹不起的。”张庆说完,拿起了筷子,“爸,俺要吃饭了。”
“吃,吃吧。”张学永起身走到院中,决定去找钱家老大问问。
钱家老大,当年也是屏坝街上很风光的人,张学永早些年就认识他,关系还算可以。
张学永的到来,钱家老大能猜出个大八分是为了啥,就实打实地说了与张本民直面时的情况。
听了钱家老大的一番话后,张学永叹了口气,无形中,他也对张本民产生了点忌惮。
同样的情况,在吕建保身上也有一定的体现。第二天,他陪县领导调研了一上午,中午又陪了个酒,喝大了,睡了一下午。晚饭时醒来,去食堂喝点粥,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中国获得了奥运史上第一块金牌。
吕建保愣了下,端起粥匆匆喝了几口,就找宋广田一起回办公室去听收音机。
特大新闻,哪个台都播送。
“明天,你去派出所找所长,把张本民的事给结了,告诉所长,改天请他喝酒。”吕建保听了好几个台的新闻播报后,闭目沉思着对宋广田道。
宋广田有时比较呆板,支吾着问:“吕乡长,奥运会比赛才第一天,不再等等了?十五块金牌呢!”
“十五块?”吕建保睁开眼,皱着眉头道:“五百六十六环都出来了,还等啥十五块金牌?!”
“诶呀!”宋广田一拍脑门,他是绝对相信张本民的,知道十五块金牌肯定没错,只想着等到最后以此震撼一下吕建保,却把五百六十六环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