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建恒寻思了下,“现在告诉你也没多大用处,你能怎么着?难不成还能去拼命么?”
“戴科长,目前我只是了解,做到心中有数而已,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奋斗的动力。”
“嗯,这么来说,就是我不告诉你,你也会用尽所能去从其他渠道获取的,所以”戴建恒沉默了下,道:“当时监狱长是胡华浩。”
听到这个名字,张本民马上联想到了胡华然,感觉他们应该是一个宗族的。不过现在可没法顾及那些,及时弄清胡华浩的身份才重要。“胡华浩现在到了哪个部门?”他问。
“现在是县长助理、县政*府秘书长。”戴建恒犹豫着,道:“嗯,我能说的就这些了,其他的确实也不了解。”
“我知道了。”张本民点着头,“看来往后一段时间,我得多关注县领导班子成员情况。”
“为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当年指使监狱长胡华浩的人,应该是现任县长。”
“理由是什么?”
“因为胡华浩的县长助理身份。”张本民脸色沉郁,他缓缓地道:“一般来说,县长助理下一步就是副县长,通常情况下,如果是本土提拔副县长,人选无非是乡镇长、县部委机关办局相关负责人,所以,本土人士能带着县长助理光环提拔的,自然不一般,起码能肯定的是绝对要深得县长的器重和喜欢。要知道,胡华浩原本是公安系统的人,虽说都是公务员,但跨到县政*府大院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难道,不会存在县委书记指使的可能?”戴建恒道。
“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书记,多数不会走‘县长助理’的路子,而是会让胡华浩做县委秘书长而不是县政*府秘书长,没准还能直接进领导班子,一下就解决副处级问题。当然,也有可能是书记跟县长的关系非常好,然后呢,故意去绕个弯子以避人耳目。不过,县委书记和县长之间的关系一般来说都达不到那种‘友谊’程度。”张本民道,“刚才说的只是初步猜测,可能性是很多的,没准还因为是胡华浩有市里的关系呢,毕竟副县长是副处级,属于市管干部,因此,胡华浩的县长助理也并不是县里所能左右的。”
听了张本民这番分析,戴建恒斜着一点头,吧唧了下嘴巴,慨叹道:“没想到,你看问题真的还挺透。”
“戴科长先甭夸俺,还是继续谈正事。”张本民问道,“依你的了解,胡华浩跟县长之间的私交应该不错吧,或者说,是极不一般。”
“是的。”“戴建恒点点头,“那是没错的,他们的关系非常好。””
“应该是那样的,要不就不正常了。”张本民道,“如果没猜错,当年我父亲在监狱发生意外时,凡是沾边的人,都得到了相应的照顾。”说完,他看了看戴恒建,接着道:“包括你能有现在的职务。”
“这个,我不否认。”
“我只是说说,没别的意思。”张本民苦笑了下,“人,有时是身不由己的,只是个棋子而已。”
“你理解就好。”戴建恒把脸转向一边,他无法正视张本民,“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劝你别轻举妄动,因为无法判断推开一扇门之后,会看到些什么。”
“谢谢。”张本民点了点头,“飞蛾扑火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做。”
“那就好。”
“哦,刚才说到沾边的人,其实还有一个最容易被忽视的重要人物,就是对我父亲动手的那个犯人,现在怎样了?”
“”戴建恒一阵沉默,而后缓缓地道:“他叫梁信伍,获得减刑后,于前年出狱。”
“有具体信息吗?”
“没有,但我可以找人查。”
“那算了。”张本民起身准备离去,“你还是不要有什么牵涉吧,另外,谢谢你当初的善意。”
“还是不要谢为好,我承受不起。”戴建恒的脸色有点儿苍白,“十年了,其实我一直在内疚着。”
“用不着内疚,十年前你并不能阻止那场悲剧的发生,如果你站出来的话,反而还会引火上身,这是换位思考所能想到的。”张本民道,“但你没有昧着良心,终究还提醒了我母亲。”
说完这些,张本民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张本民本来打算要向戴建恒说“感激”的,毕竟当年的情况太特殊,他能进行一番暗示提醒,已属不易。但最终,张本民只说了“感谢”,因为不管怎样,当年戴建恒是失职的。
没办法,每每想起父亲的悲惨境遇,张本民就觉得那些所有相关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