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民的异常反应吓了何部伟一大跳,忙问怎么回事。
“唉!”摇晃着身形的张本民退坐在沙发上,身子半蜷了起来,两手抱着脑袋,低头不语。
何部伟见状也不敢多问,知道必有大事,这会可能正在集中精神盘算着,打搅不得。
的确,张本民是想到了件大事。来兴宁前,在春山人民医院门口重伤张燎后曾暗下决定,为了防止他有所怀疑而更加疯狂地复仇,一定要隔段时间就回去“招呼”一下,让他一直躺在医院。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竟然给忘了!
张本民觉得,假如家人、亲戚和朋友因此而受到伤害,那他就是不可原谅的,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理由。
赶紧打电话问问蚊子!
张本民先拨打春山县人民医院的值班电话,以病人家属的身份问到了康医生的办公号码,然后让何部伟打过去,请他帮忙转告照顾魏春芳的魏向文或魏丁香回个电话。
出于安全考虑,回拨号码留的是紫黄娱乐城的,张本民让何部伟去守着,假如蚊子来电话,就让等等。
次日中午,电话通了。张本民赶过去接听。
一切安好。
张本民长长地出了口气,虚脱似地连连说好,没事就好。
“你这是怎么了,病了么?”蚊子在电话那头很纳闷。
“没,我不是突然想起张燎的事了嘛。”张本民叹息着,“来兴宁后我只顾着自己,都把‘招呼’他的事给忘了,万一那家伙缓过劲来,出院后疯狗一样报复,那还了得?”
“他平日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结敌无数,被下黑手很正常,也不一定就怀疑到咱们头上。”蚊子宽慰道,“没事的,他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动静,我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呢。”
“他早就出院了吧?”
“出院是早出了。”蚊子说着放低了声音,“你下手可够狠的,听说他毁容毁得厉害,不做整容手术根本就没法见人。”
“那可能他忙着整容去了,否则还不早跳了起来。这样也好,起码近期他不会兴风作浪。”
“嗯,就是。”蚊子畅快地道:“他个狗日的最好一次整容不成功,多整几次,让他活受罪!”
“他简直就该死!一颗社会毒瘤,活着本身就是在作孽!”张本民顿了顿,控制了情绪,“行吧,咱们也别牢骚了,反正要多加小心。”
“嗯,我一直没放松。对了,你那边怎样?”
“很好,运气还算不错,安稳落脚,也有点收入。这不刚刚得了一笔小钱,马上找人给你打过去。”
“钱不着急,够大姑康复用的,你别担心。”
“唉,有你们在我也放心。”张本民思绪集涌,想表达谢意,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不过再想想,蚊子一家,包括何部伟,都能看作是自己人,在伸援手的时候本身并无索求之意。当然,回报是肯定的,而且要极为丰厚,但前提必须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行,否则有心无力,全是空谈。
挂掉电话,张本民有点沉默。
何部伟是个明白人,一声不吭地上前给张本民点了支烟。
张本民猛吸两口,起身,仰了仰脖子,无限感慨地笑了下,拍拍何部伟肩膀,说一切都好。
“庆哥,那一万块钱,还是寄回去吧。”何部伟开口了。
“暂且不用。”张本民尽力快速调整着情绪,“一切都是暂时的,都会慢慢好起来。”
“那当然!”说到未来,何部伟信心十足,“我觉得安保公司就是咱们的新起点,前两天第一炮打得那么响,多好的兆头!”
“希望能保持这个势头!”张本民的话里也充满期待,“我想在沈时龙手下好好干一段时间,一方面可以借助他的能量安稳度日,另一方面还可以多赚些钱。说到赚钱,不是我爱财,而是想以最快的方式回报一下那些对我有恩的人,只有在经济上做点微薄的补偿了。”
“这个,我能理解。”何部伟一点头,随即又吸着冷气道:“不过想在沈时龙手底下赚到让自己满意的钱,怕不是那么容易,他懂得控制人,会根据每个人的胃口大小制定薪金支付计划,既不让你满足,也不让你失望。”
“也不一定吧”张本民一笑,“对我可能不起作用,因为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胃口有多大。”
“那不是很可怕么,当老大的最忌讳有捉摸不透的身边人,小心沈时龙哪天对你发难。”
“发什么难?不管怎样,我对他不会构成威胁。”
“也对,沈时龙对你该是很满意的,应该不会用控制其他人的方法对待你,所以你凭自己本事,还真有可能在他那里挣个盆钵满溢。”
“在沈时龙手底下挣钱不是最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