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绥一直在办公室里静等消息,他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间太阳正在一点点下沉,林立高楼背后是大片夕阳余晖,橘金色天空端给人一种美好希冀。
也许以前一切都变了,消亡消亡,流逝流逝,如尘埃散落在浩瀚宇宙中,至此难寻,但在这人多变世界,总该有一东西得到永恒,好比天边正在缓慢下沉太阳,千万年都是那般模。
楚绥不自觉到了窗边,将掌心缓缓覆上玻璃,漆黑眼睛映着阳光,变成了浅浅茶棕。
他从前觉得满心荒芜,唯有蓝星才是自真正归处,可在有一颗名为希望种子正在心底破土而出,是野草还是馥郁花朵,全在于他自意愿。
就像是面前这个扭曲世界,倘若愿意重新建立,那么也可以变成一个不逊于蓝星美丽地方。
“系统……”
楚绥忽然唤出了这个久违称呼,系统一如既往地随叫随到,嗖一声弹了出来,身后翅膀一扇一扇。
【叮?】
楚绥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好久都没出来了。”
系统绕着他飞了一圈,最后轻轻落在他肩上:【因为就算没有我约束,你在也已经能做很好了】
楚绥心倒是难得听见系统夸他,望着远处建筑,片刻后,忽然道:“你说……蓝星真消亡了吗?”
系统:【只要你愿意,它就一直存在……】
人类是一个坚韧不拔种族,跨越滚滚历洪流,最后成功站在了食物链顶端,只要他们还活着,蓝星就永远不会消亡。
数年百万年前,他们相依为命,数百年后,他们也将生死与共。
楚绥闻言,像是解开了许久心结般,如释重负吐出一口,顿了顿,笑着低声道:“还在就好。”
还在就好……
楚绥以前很回家,但在某一刻,忽然觉得不重要了,是心中有了牵绊也好,是看开了也罢,重要是论在哪里,都要好好活着,论身处地,都不要忘了自最初来处。
身后忽然咔嚓一声被打开了,站岗士兵道:“阁下,您可以离开了。”
楚绥诧异回头:“我可以了?”
士兵道:“是,您可以离开了,和您关押在一起雄虫也可以离开了。”
真是个天大好消息。
在这里待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楚绥就待不住了,既没有家里床舒服,也没有阿诺做好吃点心,更重要是,没有阿诺……
楚绥出了那间房,在士兵带领下乘坐光梯下楼,结果就见一群将官三三两两站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颇有家长等小孩放学既视感。
没办法,关押起来雄虫得让自雌君领回家才行。
阿诺一直站在口等候,视线太过专注,以至于忽略了旁边侧,楚绥慢悠悠踱步到他身后,见阿诺半天都没发自,悄声息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阿诺。”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听起来莫名其妙开心。
阿诺条件反射差点一个肘击打过去,察觉到熟悉息,险险收住了手:“雄主?”
阿诺平常做滴水不漏,楚绥甚至觉得对方看起来像一只老谋深算狐狸,但有时候偏偏又傻又单纯,楚绥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在你后面站半天了。”
阿诺下意识转身,耳尖红红,忽然有不敢直视楚绥带笑眼睛:“抱歉,让您久等了。”
楚绥用尾指拨开他额前散落银色碎发,又端详了一会儿那双漂亮蓝色眼眸,没说什么,罕见在大庭广众下将阿诺拉进怀里,抱了好一会儿。
楚绥没什么法,只是觉得抱着阿诺有一种踏实且安定感觉,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在形秀恩爱,周围不少军雌都看了过来,清一色羡慕.jpg
是羡慕,而不是冷漠。
当查德等雄虫从关押室被放出来时候,他们一度觉得自在做梦,可实又是那么真切摆在眼前,在时间是下午六点,天都暗了一半,查德出大楼时候,偏偏就是有一种重见太阳感觉。
被关了太久,他莫名有所适从,视线一扫,在扎堆军雌中寻找到了霍顿身形,对方一如既往沉默寡言,静静站在角落,面容俊挺硬朗,声透着寒。
查德屁颠屁颠跑了过去:“霍顿!”
眼睛亮亮。
霍顿没理,双手抱臂,面表情看了他一眼。
查德声音弱了一点,他小心翼翼抓住霍顿军装衣摆,磕磕绊绊道:“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
霍顿闻言皱起了眉头,没说话,转身朝外去。
查德见状,站在原地所适从:嘤,霍顿为什么不理他了qaq。
楚绥拉着阿诺准备回家,路过他身旁时候,“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再不追上去,飞行器就开了。”
查德闻言一懵,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活像一只跟屁虫:“霍……霍顿!等等我!”
再看看周围其他虫情况,似乎也差不多,也许闹了这么一出也算是好,雄虫总算意识到他们处境堪忧,不管是真后悔还是假后悔,起码态度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百八十倍。
楚绥牵住阿诺手,晃了晃:“,回家吧。”
回家吧……
他心底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有一种温暖感觉,是上辈子从来不曾有过感受。
阿诺似有所觉,笑了笑:“您很开心?”
楚绥微微挑眉,然后坐进了飞行器:“看见你当然开心。”
阿诺闻言一怔,因为楚绥从来没说过这话,就连那天被阿尔文带,也只是言简意赅说了一句“等我回来”,他慢半拍坐进飞行器,心神忽然被那一句话弄得有乱。
楚绥一偏头,就见阿诺似乎在发呆,支着下巴端详片刻,然后笑了笑:“我可没骗你。”
他看见阿诺,是真开心。
阿诺没说话,悄声息钻进楚绥怀里,把脸埋在他肩头,看不清神色,露在外面耳尖悄悄红了,在他耳畔小声道:“我看见您也很开心。”
楚绥莫名起了前世家里养那只布偶猫,也是蓝色眼睛,总喜欢摇着尾巴撒娇。
楚绥睨着阿诺耳朵,然后靠过去,轻轻咬了一下,又吻了一下:“嗯。”
猫耳朵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