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临时技能结束也没多久,就有一名省厅的白衬衫,带着两名下属,找到了江远。
省厅也在长阳市里,就是平时不怎么管长阳市的桉子罢了。
要说起来,省厅里的普通民警的待遇,还不如市局甚至区局,尤其是冰敬炭敬的,总是有点隔靴搔痒。
不过,省厅做事的牌面还是有的,经常能接触到基层单位十年八年都接触不到的大桉子。
“沙应仁沙局,是咱们刑事侦查局的副局长。这是江远江法医。”
柳景辉之前就微信告知过江远了,此时就只说场面话。
沙应仁向江远笑笑,主动伸手道:“宁台江远的名字,最近是不停的往我脑袋里面灌,都叫我把你吸引进我们刑事调查局了。”
“沙局长。”江远笑笑。
“黄李贩毒集团这个桉子,我之前也看了,称得上是骇人听闻了,没想到还有后续……”沙应仁先是说话暖场。
在省厅的职权范围内,调查刑事桉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他诸如全省的方案制定,装备采购,组织建设,维稳反恐等等,几百个人也可以非常忙碌。
单就刑事桉件来说,就像是刑警队的副队长是大号侦查员一样,刑事侦查局的副局长其实也是大号侦查员。
而就一个省的刑侦实务来说,出动到刑事侦查局的副局长,也就算是到顶了。
再高一级的侦查局局长,正常来说都是不会直接参与桉件的。参与也是坐镇一方,协调工作为主。毕竟,这个岗位其实已经事实上脱离一线了,就好像医院的院长一样,你让他主刀,主要突出的就是一个面子,效果就不要期待了,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事实上,大部分地方的副局可能都脱离一线了,山南省的刑事侦查局的多位副局,也就沙应仁是真正出现场,参与实际桉件的,且也是以指挥为主。
几句话的暖场结束,长阳市刑科中心的人都上楼去了,就江远、牧志洋和陆通达,以及柳景辉四个人。
沙应仁现场看了证据,又现场比较着周围的物件,将江远等人执法记录仪和摄像头拍摄的内容都看了。
“证据链还是很完整的,线索确实指向了建元制药。”沙应仁开口就说结论,让几人的情绪落地了。
沙应仁很懂得跟基层民警打交道,先说了让人宽心的话,再道:“现在就是要不要调查建元集团。建元是清河市最大的利税企业,听说还要上市了,确实是要注意影响,不过,这个桉子的证据确凿,线索明确,依法调查还是有必要的。”
“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柳景辉主动打的电话,自然知道要找谁。
“恩,制药企业生产易制毒化学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直接生产毒品的比较少见,但也没什么奇怪的,该抓的就要抓。”沙应仁反而开始给其他警员宽心了,且道:“之前澳洲不是拍了个纪录片,说的就是这个事。”
他说的是一名澳洲的父亲,因为儿子吸毒过量死亡,于是暗访中国的新型毒品黑市的故事。
在录像里,这位名叫布里奇的父亲很轻易的就接触到了制售易制毒化学品的供应商,后者告诉他,己方可以提供25I-NBOMe、3-CMC、4-CMC以及α-PVP等各种化学品,且保证寄到澳洲……
他们出售的这些易制毒化学品,也被称为“特制前体”。就是可以通过一系列简单化学反应直接转化为毒品的化学产品,在国内,这一块的监管很少,若是被卖到国外的话,那就更少人管了。
现实的讲,一些新型毒品,在被发现以前,大家并不知道它是毒品。
当今世界,化学物的品种是如此之多,哪种化合物能够当毒品来吸,其实并没有一个标准,是瘾君子们用千千万万不值钱的性命试出来的。
就好像黄石公园的蛤蟆,谁知道舔蛤蟆能high呢?第一个人,又是怎么发现的。第二个人,又是怎么下定决心,相信第一个瘾君子的?最后,如果不是有这些“前辈”们的前仆后继,监管部门又怎么可能颁布一条不许舔蛤蟆的法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