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恨这雪崩当真好强大的威势,居然将整座雷鸣谷轰塌了大半,连俺们的行李食粮也不知埋在了何处,这会已是深夜,风势愈大,天气愈冷,说不得也要找个地方安置师父,若将他冻得病上加病的话,岂不是俺俩的罪过?”
见八戒担心师父的病情,悟净只得点头同意,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慌忙摆手道:“不成啊,这可是茫茫的六百里大雪山,荒凉贫瘠,廖无人烟,却上哪找像样的地方安置师父,岂不是痴人说梦么?”
八戒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笨蛋,不听猴哥说了吗,这雷鸣谷已是六百里大雪山的第四大险境,地处边陲,再往西走数十里便出了地界,何愁找不到人家安歇?你且在这里护着师父,待俺老猪上云端望望,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老猪把话说完,便纵身跃上云端,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向下观瞧,也不过数分钟时间,他自翻身落下,眉开眼笑地拱手道:“妙哉妙哉,这方法实在绝妙,俺望见前方数里处有些许亮光,必定是有人家居住,俺们这便赶上前去,叨扰些食宿受用。”
沙悟净挠了挠头,颇感为难道:“担架已然被积雪压坏了,师父又有病在身,行不得路,俺们却拿他如何是好?”
八戒把眼一瞪,骂一声道:“笨蛋,这还不是简单,就由俺老猪背着他,你自在后面护持便是。”
悟净点了点头,转而摆手道:“不成不成,你已然劳累过度,体力不支,还是由俺老沙来背他吧。”
唐三藏咳嗽一声,有气无力道:“你俩别争了,都挖了这么久的雪块,想也是累坏了,去把为师的九锡环杖找来,我虽然体弱,拄着它也能走上一段路,也好让你们省下些力气,不至于太过劳累了。”
八戒闻言一脸地苦相,嘿嘿冷笑道:“师父,行李都埋在雪层下边了,哪里还寻得到什么九锡环杖,看您都累成啥样了,如何还能走动,不得拖累死俺们啊?趁俺老猪现在还有些力气,就背您先走上一段,要实在不行的话,不还有悟净做候补么,才不过十几里路,不出半会时间就能到。”
三藏不觉幽幽地叹了口气,也深感自己力不从心,只得默默地点头答应。八戒不由得来了兴致,志趣高昂道:“哈哈,那就这么定了,悟净你去把担架上的布条撕下来,将师父绑在俺腰上,也好让俺少花些力气来托他。”
老猪虽雄心万丈,豪气冲天,无奈劳累过度,体力不支,再加上雪地路滑,寒风呼啸,只行了二三里便开始呼呼喘气,脚下也是深一步来浅一步,显得十分勉强。
三藏见状心疼不已,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八戒,你已经达到了极限,快些停下来休息,换悟净来背我。”
八戒咬了咬牙,态度坚决道:“师父,趁俺老猪还有些力气的时候,尽量多背您一会,若一旦松懈下来,当真连一只大腿也莫想抬得动。”
三藏闻言唏嘘不已,异常动情道:“好猪儿,你又何苦如此地勉强自己,让为师如何过意得去?”
话一出口,老猪不觉扑簌簌地落下泪来,言语哽咽道:“师父,您且莫要这般说,说得俺老猪心中好生难过,现在就只剩俺们三个逃出生天,猴哥他们还被埋在雪层下面,老猪虽然无能,誓也要保得你二人周全。说到底终究是俺和秀宁连累了大家,才让大家这般辛苦地赶路,如今更是横遭不测,受这雪压冰冻之苦,说过意不去的,该是俺老猪啊。”
三藏一听大摇其头,喟然叹息道:“臭猪头,又来说这样见外的话,难道没了你和秀宁,咱们就不过这六百里大雪山了么?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家身上,只会苦了自己,又能给整个团队带来什么好处呢?现在乖乖听我的话,停下来好好休息,就换悟净背我吧,记住,你是要全力追赶秀宁的人,如何能倒在这六百里大雪山中,岂不是太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