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缓缓地点了点头,茅塞顿开道:“难怪我师徒一路上遇到这许多魔障阻隔,其中不乏你道家的门人坐骑,想来也是为了阻止佛教东渐,才作出的防御行为,只可怜咱们三藏军团成为两大门派对弈的棋子,处在风暴的最中心,当真是深受其害,举步维艰啊。”
增长天王听了大摇其头,很是不屑地轻笑道:“大圣爷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道祖用意深沉,心思缜密,这样明显的防御手段,太过流于表面,他是不稀罕用的,不然凭你们区区数人之众,也不必他多费心思,只在莲花洞中就由他的两位童子一并打发了,又何必要留你们到今日呢?”
猴子闻言悚然动容,目光闪烁道:“不错,当初若不是得他在暗处传音相助,俺老孙怕早已身死在四门四象阵中,超生久矣,那老官儿此番大献殷勤的用意究竟为何,与我三藏军团又是敌是友?”
增长天王不觉得哈哈大笑,摇头耸肩道:“高人布局,就是这般地云里雾里,让人莫测高深,道祖的用意究竟若何,请恕本天王智量有限,也颇为看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道祖对大圣依旧青眼相加,只是防备着佛祖在背后做出的一些小动作,对你们三藏军团却是毫无敌意的。”
猴子定定地看了增长天王半天,突然也跟着大笑起来,言语中带着无尽的调侃意味:“我道一向性情粗犷的增长天王今日如何会这般心思缜密,鞭辟入里地分析问题,想来这一番隐秘的言语,该是出自老官儿的手笔,不然凭你一个头脑简单的赳赳武夫,又如何说得出来?然而老官儿自封神一役之后,就退居在兜率宫中以炼丹采药为业,不问世事久矣,今日却一反常态地作出这一番大动作,难道真就只为了满足东来佛祖的请求,还是另有别的什么深意?”
“哈哈,莫非他认为东来佛祖虽是他安插在西方圣境的谍报人员,却诸事不问,太靠不住,这便要另请高明,拉拢俺老孙为他在三藏军团,乃至西方圣境做个内应,这般垂青,倒是老官儿太看得起本大圣了。”
话一出口,增长天王一张黑脸刹时变得通红,他嘿嘿地干笑几声,掩饰道:“大圣爷果然高明,既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又何必要说出来呢?道祖亦深知大圣爷刚直不阿、宁可玉碎不愿瓦全的秉性,且将来取经大业完成之后,必定是要入释成佛,成为佛祖门下的弟子,也决计不肯违逆本心,做出这等藏头露尾、不见天日的下作之事。道祖只希望大圣爷将来在西天路上再遇到我妙上天庭门下的星宿神仙与诸位为敌,千万手下留情,保全其一线生机,便是对我道家莫大的助益。”
猴子冷冷地看着增长天王,似笑非笑道:“老官儿虽知我的本性,却也未免太多虑了,俺老孙虽然罪犯天条,大闹天宫,当初也是在妙上天庭为官作吏过的,只要那些下界的星宿神仙没有对周边的百姓造下太多的罪孽,并没有伤害我师父和兄弟性命身体的行为,本大圣亦可念在彼此出身同源的份上,尽量手下留情,绝不赶尽杀绝。”
“行了,老官儿既是应东来佛祖的请求召集雷部兵丁来助俺老孙破解黄眉怪音波功的威势,想必真是好意,但既是诚心相助,就该让他们下界来助阵,要本大圣巴巴地赶上天来求助,岂不多费工夫?”
增长天王十分不屑地瞟了猴子一眼,颇有些怒意道:“大圣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向来都只有人东奔西走,求爷爷告奶奶地请人助阵,却哪有巴巴地送上门给人帮忙的道理,若当真如此的话,我妙上天庭的颜面何在,太上道祖的面子又丢在了何处?”
见他这般激动,猴子自知失言,讪讪地道:“行了,俺老孙就这么一说,你又何必有那么大反应呢?我倒是对弥勒佛的身世比较好奇,似乎人们只看到了他成佛称祖后的光辉形象,却对他入释成佛之前的经历知之甚少,你可知他是个什么来历?”
增长天王捋着自己浓密的络腮胡子,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大圣这可算是问对人了,好歹我也是其中的当事人之一,故此知晓这桩秘事,他原是封神大战时期,被道祖用风火蒲团带走的那个多宝道人。”
猴子闻言瞳孔收缩,语声颤抖道:“妙极,原来是他,难怪会有那般好手段,可以力压万千诸佛,众望所归,坐稳西方圣境的第二把交椅,恐怕他的法力还不在佛祖之下。但他本是通天教主的大弟子,何以会改换门庭,投入道祖门下,截教阐教,却不是仇深似海,势同水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