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强悍的攻势,文天枢依旧巍然不动,不闪不避,那样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气度,让一旁跪着的秀女们不由得面面相觑,惊叹不已,真不知春娇这一掌拍到,该会造成一个怎样的结局?
春娇本欲在气势上折服文天枢,才作出这一番攻击态势,眼见她对自己依然是一副有恃无恐、不屑一顾的表情,心中的怒气更盛,当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娇喝一声,身法不停,掌风如电般直向天枢胸口要害处拍来。
可没等春娇将手掌递到天枢身前数丈,猛然间就觉得掌心刺疼,仿佛有千万根钢针生生地扎在手掌上面,随着内中经脉的搏动,激起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春娇惨呼一声,以为是中了什么暗器,急忙抱着受伤的手掌纵身向后暴退数丈,惊魂甫定,又羞又怕,低头检视手掌,却不免有半点伤痕。
春娇满心疑惑,抬头冷冷地逼视着文天枢,待看到她身上那件霞光艳艳、翩然起舞的五彩霞衣时,禁不住瞳孔收缩,面带惊惧道:“不,这不可能,这不是那死鬼娘娘穿着的那件霞衣么,怎会穿在了你身上,莫非是她的阴魂附在你的身上,专门回来向老娘报仇的?但老娘不怕,当年你贵在金圣宫娘娘时我尚且能够压制你,难道你今日变作这个骚蹄子的模样,我就怕了你不成?”
“不过你别以为穿了这一身霞衣,我就制不了你了,我折腾你的手段可多着呢,陈娟儿,快回内殿将大王赏赐给老娘的青锋宝剑拿来,这妖孽乃是金圣宫娘娘的鬼魂从地府里出来向我们寻仇的,今天我非要涤荡妖魔,将这贱人砍成两段不可。”
话一出口,那个名叫陈娟儿的秀女陡然间打了个激灵,双股颤颤,两手乱摆道:“不成的,奶奶,她是大王新纳的贵人,虽穿着金圣宫娘娘当年穿过的那件霞衣,却未必便是娘娘的鬼魂附身,您若就这么贸然地把她给斩杀了,惹得大王雷霆震怒,怪罪下来,却该如何是好?”
陈娟儿不说则已,出言之下更无异于火上浇油,春娇蹭地一声跳了起来,一巴掌将陈娟儿拍了个踉跄,怒声咆哮道:“闭嘴,我叫你拿你便去拿,大王若是怪罪下来,我自担着就是,却与你何干?莫说她乃是金圣宫娘娘投胎转世,专为进洞来寻我报仇,便是她如今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百般挑衅,他日若是得了大王宠幸,执掌大权,焉有我的好处?我倒不如趁她此时还不过是个小小的秀女,未能养足气力,先下手为强,趁势便将她给砍了,一了百了,大王即便发怒,又怎会抛开我追随他数百年的情意,轻易地把我给杀了与她陪葬?”
“常言说得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若执意在我面前磨叽,耽误了老娘的工夫,我便先杀了你清理门户,又有何妨?”
或许是春娇往日的积威太甚,陈娟儿闻言之下不由得脸色大变,当下一个猛挣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出得门去捧来大王赏赐的宝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递给春娇。
春娇接过宝剑,胆气更壮,登时擎着剑柄缓缓地拔出剑身,随意地在空中耍了几个剑花,那一汪如碧泉般清洌的剑身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映照着她那张由于极度的兴奋而变得越发张狂和狰狞的面容,显得分外可怕和诡异,吓得在她身旁跪着的几个秀女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当下止不住地向后退却,再不敢有分毫劝阻。
春娇挥剑起势,锋利的剑尖直指向天枢娇艳美丽的面容,桀桀怪笑道:“小贱人,老娘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我要先划画你那张可爱诱人的小脸蛋,看你还拿什么去勾引大王,然后我再把你的皮肉一寸一块地划拉下来,淋上狗血,贴上恶咒,让你死后连幽冥鬼府的勾魂使者也没法将你领进地府,我要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再转世投胎,与我为敌。”
眼看春娇已彻底地陷入疯狂,发出阵阵令人发指的笑声和咆哮,周围的秀女一个个都噤若寒蝉,面如土色,止不住地在那里发抖。然而文天枢却神色不动,只用一双明眸冷冷地瞪视着春娇,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轻蔑和挑衅,春娇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怒气更甚,她再也按捺不住,暴喝一声挥剑直往天枢脸上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