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虽则心怀不甘,最终也只能无奈地选择放弃,犹自愤恨,自我解嘲道:“这铃儿既是春娇设法偷去了,自然知道限制它的法门,却让本大王平白无故地施法一场,丢了面子,罢了,这宝贝既是她拿去的,倒不至于真的丢失了,等几天后她心中的闷气消除,我再向她讨要也是不迟。”
“美人儿,自她来后发生了太多不开心的事情,咱们也莫去管它,这便回去偏殿喝酒,一来是给你压惊赔罪,二来也是为本大王排忧解闷,今日咱们非喝他个一醉方休不可。”
天枢不觉吃吃地笑,笑靥如花,目转流波,看得赛太岁怦然心动,要不是忌惮她身上的那件五彩霞衣,真恨不得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亲吻个不停。她转而看向吊在柱子上的八戒和木吒,愁云满面,幽然叹息道:“大王倒是豪爽洒脱,但若又喝醉了酒,失了防范,放着面前这两个人吊在柱子上,若是不慎走脱,伤到了洞中小妖性命,冒犯了大王威严,却不又生出由头来让春娇责怪我,这如何使得?”
赛太岁听了深以为然,皱着眉头,沉吟片刻道:“是啊,春娇与他们的关系还真是扯不清也道不明,又被我这一顿数落,若当真心怀怨恨,偷偷地把他们放出来在洞中捣乱,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但他们毕竟是观音门下的弟子,若就这么把他们给杀了,于她面上必定不会好看,你是不知那贼尼的脾性,平时虽然端着一副架子,标榜着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真要是发起狠来,能让天地为之变色,神佛都避让三分,说起来我还真对她有十万分的惧怕,是万万不敢轻易得罪她的。”
“可为今之计,既把他两个抓进洞来,杀又不是,关又不能,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枢微微一笑,表情可人道:“既然这般难处,莫不如依了春娇的言语,真就把他们放了便是。”
“把他们给放了,这怎么可能?美人儿,俗话说得好,纵虎容易缚虎难,他两个虽说战力不及孙悟空,好倒也花费了本大王老大的心力,折损了许多的兵卒方才将他们擒拿回洞,若这么轻易就放了他们,回过头来又与我争斗,却不将本大王当作个蠢驴一样对待么,这事不成,却是万万不能。”赛太岁闻言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相似,连声拒绝道。
岂料文天枢眉眼不抬,胸有成竹道:“大王若这么轻易就把他们给放了,就连妾身也不答应,但我想佛门弟子最重誓言,您若逼着他们发誓再不攻打我獬豸洞门,再不与大王为敌,即便是将他们给放了,料想着他们恪于誓言,必然再羞于和大王作对。”
赛太岁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道:“妙极妙极,美人儿这话果然有见识,那猪头、惠岸行者,今日本大王有心向善,要放你两个回去,你两个虽说有些儿手段,我也并不十分惧怕,只是难奈你两个胡搅蛮缠,频频地在我门前滋扰,败坏了本大王的酒兴。”
“故此我要你两个发下毒誓,待我放脱你两个之后,从此再不许攻打我獬豸洞门,与本大王为敌,若依得本大王,便放你两个回去,若执意不从,就让你两个老死在这獬豸洞中,再不放松片刻,此事孰利孰弊,你两个好好地考虑一下。”
八戒闻言喜不自胜,嘿嘿地傻笑道:“我靠,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便宜事,莫说一个,便是十个百个,俺老猪也一并发给你。”
天枢听了掩口而笑,伸手止住他的话头道:“那猪头休要放刁,这誓可不是随便发的,发了誓就要遵守,不然可是要遭报应的。”
八戒连连点头,没口子地应承道:“那是,咱们身为佛门弟子,又岂会乱发诳语,发了誓自然要遵守,这个你大可以放心。”
“那你们可听好了,这或许是俺老猪平生发下最恶毒的誓言,今日既承赛太岁大王慈悲将我兄弟两个解脱出洞,俺老猪就按照约定,指天发誓,从今往后再不出面攻打你獬豸洞门,若违此誓,就让本元帅食不知味,睡不安眠,如此般肠穿肚烂,生生地饿死在这西天路上,这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