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异常危急的时刻,赛太岁脸上依旧挂着憨厚的傻笑,在他的脑袋行将撞到地面的一刹那,突然他的手掌扭转猛地向下一翻,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右手一振,内中紧握的大刀瞬间脱手,带着猎猎风声,呼啸着向猴子面门冲了过来。
孙悟空见状瞳孔收缩,陡然一惊,情急之下不及多想,只得凭空使一个后空翻,妄图躲过这场出其不意的攻击。然后他的反应虽快,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当下那柄重达数千斤的鬼头大刀带着隆隆风声,如同一架马力强劲的喷气式飞机从他耳畔轰鸣而过。
猴子虽然躲闪得及时,没让刀身触碰到自己的皮肉,但从刀身上带起的强悍气流依然刮得他面皮上火辣辣地疼痛,耳朵里隆隆作响,仿佛整个脑袋都要炸裂开来一般。
就在猴子万般痛苦、使劲摇晃着脑袋的时候,身后传来木吒和八戒极度惊恐的呼喊声:“大圣(猴哥),快躲开,那刀子朝你后心插过来了。”
饶是猴子身经百战,经过这连续几次的惊吓,早已经如同惊弓之鸟,方寸大乱,此刻听得两人的呼喊警告,只下意识地化出一道残影,猛地向下挨上了半截。就在他完成这番动作的几乎同一时间,只听得头顶上雷声轰鸣,那柄大刀带着暴烈的气劲,堪堪地从他顶瓜皮上擦了过去。
虽然有惊无险,没伤到一根毫毛,也直吓得猴子冷汗涔涔,双膝发软,险些儿就瘫软在了地上。眼看着赛太岁悠然伸手接过倒飞回来的大刀,依旧带着三四分醉意,冲着自己憨憨地傻笑,猴子心中没来由地一震,只感觉这张笑脸,比起自己印象中最为恐怖的鬼脸还要阴森可怖三分,让人看着心中有十万分不自在。
猴子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赞叹一声,笑骂道:“娘的,真让木吒给说中了,这家伙在酒桌上浸淫了数百年,居然真让他结合意境,修炼出这等邪门打法来,果然是人间处处是机缘,就看你有没有一双慧眼了。但光凭这点微末的伎俩就想将本大圣打败,却还是有些儿难度的,你且看我这一路走来,究竟练就了一副怎样的手段?”
猴子把话说完,便从怀里面掏出一方手帕,自顾自地蒙上眼睛,把手一招,贱笑道:“说来惭愧,这招数是俺老孙从麻将桌上领悟出来的,叫做听声辨位之法,能耳听六路,感知八方,能觉察到平常时候连眼睛都难以看到的细微变化。”
“我师父常说这个法门用在麻将桌上未免太大材小用,我也有心要放到战场上使用,无奈沿途的妖魔鬼怪实力太差,我还没使出这项法门,他们就已经缴械投降了,故此没得使用,常常引以为憾。”
“今日遇上你赛太岁,拥有这样一套邪门的战法,一时便让我想起了这听声辨位的法门,说不得要用上一用,若能将你打败,才不枉我辛苦地领悟它一场。”
见猴子蒙上眼睛,巍然站立着向自己招手,赛太岁满不在乎地打了个酒嗝,半醉半醒地憨笑道:“娘的,这猴子却是失心疯了,你睁着眼睛尚且奈何不得本大王,难不成蒙上眼睛就能把老子打败,快别异想天开,惹人发笑。”
见猴子面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丝毫不予理会,只侧起耳朵用心地倾听,还时不时地勾勾手,摆出一副极度挑衅的架势,赛太岁撇了撇嘴,也不生气,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酒瓶来往嘴里灌了几口,然后歪歪斜斜地挥刀上前要往猴子面门上砍落。
孙悟空面带着无比怡然的笑容,不闪不避,听声辨位,径直挥棍将赛太岁凌厉的一刀挑开,力道雄浑,气势磅礴,震得妖王虎口酸麻,身躯发颤,险些儿没握住手中大刀的刀柄。
赛太岁情知不能跟猴子比拼力量,身子一矮,歪歪斜斜地又往他小腹处砍落,这一式变化巧妙,出其不意,是赛太岁欺猴子目不视物,妄图通过突然变招来达到偷袭猴子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