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很久,养心殿内一片肃穆,只断断续续传来国王陛下的沉痛的啜泣声,愈发显得氛围十分的悲凉。
在众内侍多番力劝之下,国王陛下才勉强地收住了悲伤和眼泪,凄凄艾艾地起身,看着此刻面色痴迷、神情茫然的雅俗,咳嗽几声打破沉默,对着雅俗恭敬作揖道:“瞧您的打扮面相,想必就是国人传说中的那位雅俗将军吧?寡人对将军仰慕已久,但遵照旧例在将军乘风前来迎接秀女入洞的几天日子里,一直躲藏在避妖楼中不能现身,故此只得闻名,不曾与将军谋面。”
“有赖将军仁爱慈悯,大发善心,我国中身馅妖洞的诸多秀女得蒙将军在妖王赛太岁面前辗转斡旋,得以不死者甚众,如此大恩,我朱紫国君民无以为报,还请将军允许,千万受寡人一拜。”
国王陛下把话说完,便自纳头向雅俗参拜,唬得雅俗脸红心热,诚惶诚恐,慌忙伸手将他从地上搀起,连声道:“陛下当真不必如此,这事虽出自我的本心,当初也是为了要继承金圣宫娘娘的遗愿,故此实在是不敢居功。”
国王陛下顺势站起身来,紧紧握着雅俗的手道:“虽则如此,将军也是本着自己内中慈意爱民的心愿,才会几百年如一日地维护身陷洞中的苦命秀女,就冲这一点,我朱紫国的君民将永志不忘将军的大恩大德。”
“如今妖王势力既已轸灭,将军虽则脱离苦海,却也无身可依,倒不如就安身在我朱紫国中,接受我朱紫国民的礼拜奉献,岂不是好?”
雅俗听了大为惶恐,刚要摆手推辞,文天枢微微一笑,上前几步,看着国王陛下款款道个万福道:“陛下,请恕小女子直言,雅俗并非你朱紫国周边之人,是当年被一只雄鹰远自千里开外从极远处带到此地的,他一来得观音菩萨保举,张紫阳真人推荐,加入我三藏军团与我师父做个徒弟,二来也要去西方寻找他自己的身世来源,故此不能留在这里接受贵国的供奉了。”
国王陛下闻言大失所望,点头沉吟,满心释然道:“啊,我朱紫国虽是西方大国,毕竟乃是凡俗之地,将军既得如此保举,为了将来的前程起见,寡人却也不敢自私挽留。”
“既然将军与诸位长老同路,那是再好没有,寡人便可将二情并作一处,一发地感谢诸位的恩德。来啊,上内库中取来一盘金珠,赠与各位长老和雅俗将军,诸位莫嫌俗物微薄,由于我朱紫国近两百年来一直受到赛太岁妖王势力的盘剥压榨,民生为之困苦,国库为之空虚,这一盘金珠已是寡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家国不幸乃至如此,让寡人每每想来,禁不住胸闷气短,痛断肝肠。”国王陛下话说到此,真个泪湿衣襟,落下几滴清泪,一时间牵动了旧疾,噌噌地咳嗽个不止。
见他哭得痛切,八戒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陛下不必烦恼,正有一宗大财产专等着你们朱紫国去开发呢。那妖王赛太岁虽在麒麟山上横行肆虐,对贵国极尽敲诈盘剥之能事,但他却是个守财奴,收受了贵国的大宗财宝贡献,除了例常应对洞府中的各项花销开支之外,其余财产全都封存在府库里面,不动分毫。”
“如今妖王势力既已轸灭,他余下的财宝就跟白白地为陛下看管守护的一般,规模庞大,车载斗量,陛下若是发遣大兵将这些财宝运回国内,只要不穷奢极欲,起造宫殿,便足可以富国强兵,保境安民了。”
“至于雅俗嘛,既然决定加入我三藏军团,于路的一切饮食用度自然由我三藏军团供应解决,就不劳烦陛下费心了。我出家人虽然两袖清风,饥餐渴饮,这小小一盘金珠,却还不放在我们眼里,就请陛下收回,将之用在最需要的百姓身上吧。”
听他说出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国王陛下登时被震慑得心悦诚服,满面羞惭道:“是了是了,诸位长老乃是世外高人,眼界高远,寡人用这些阿堵物妄图辱没诸位的法眼,确实太孟浪亵渎了。还请诸位长老放心,寡人自登基以来,身心饱受痼疾的摧残折磨,将心比心,自然怜悯民生疾苦,即便能取得大宗的财宝,也必定省吃俭用,将这些财物用在民事生产上面,哪可能分一毫金钱花费在建筑享乐方面,有道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就不怕惹怒天神,遭受雷打电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