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却嗤笑一声,调侃道:“我倒不是担心你会被悟净的身体电到,只是雷电戟既已滴血认主,对非主人以外人的排斥极其强烈,如今悟净距离雷电戟那么近,你若去扶他,是否会有幸被电,我可不敢保证。”
话一出口,八戒被唬得连连向后退却,跳着脚,骂骂咧咧道:“臭猴子不早说,我如今已经走那么近了,若是被电到,岂不是你的罪过?但咱们也不能因为担心怕被电着,就放着两人不进行施救啊,总得想想办法吧。”
敖白嘿嘿贱笑,一脸地高深莫测道:“猪头只会抬杠挑刺,关键时刻什么主意都没有,若换作是我,还是照先前说的老办法,拿根干燥的粗木头将雷电戟捅到屋子角落也就没事了。”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赞叹,敖白很是得意,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然而数分钟之后,龙太子敖白两手捧着一根粗长的大黑木头,颤抖着身躯,哭丧着脸,一步一回头道:“师父,师兄,你们也太过分了,我不过是出个主意,你们放着会掐避雷诀的大师兄不用,偏挑我来捅这雷电戟,自个还躲那么老远,不生生地磕碜我吗?师父,能不能不捅啊,我害怕,手和腿都软了,扛不动木头,走不了路,行行好放过我吧,这要是被电死,可比战死沙场窝囊多了。”
见他此刻竟极其难得地表现出一副小儿女嘴脸,八戒煞是解恨,躲在悟空身后,恶狠狠地桀笑道:“丫的,你小子不是很能,会出主意吗,如今让你实现自个的想法,怎么就难为你了?你不是那个高高在上、视龙族尊严为性命、战斗时即便不敌也视死如归的西海龙宫三太子吗,现在面对这样一点小事,就自怂了,真让俺老猪看不起你。”
敖白听了甚是郁闷,脸面赤红,弱弱地道:“那是以前的我,而今得到师父的多番教育,我不是在作出改变吗?再说沙场拼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拼着就是那股誓死不回的气概,而现在明明知道会被电,还要上前,岂不显得我很愚蠢么?这沙场争斗若是不幸战死,还能得人敬仰感佩,若是被这雷电戟电死,死得窝囊不说,传言出去还要落人耻笑,总说西海龙宫的三太子拿根木头去捅一杆雷电戟,不幸被电身亡,这般消息流传三界的话,我西海龙宫岂不被人活活地笑掉大牙?”
见他似真似假的,满脸哀苦,八戒却极不耐烦,摆着手催促道:“行了行了,少说废话,常言说得好,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既然主意是你出的,大家也一致推举你完成这项任务,那你就当仁不让,死也要完成这项工作。所以你就别在那磨叽了,赶紧麻利地把雷电戟捅到角落里去,咱们好救助悟净和雅俗。”
既然求饶无用,敖白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装出一副慷慨赴死、大义凛然的嘴脸,扛着木头哆哆嗦嗦地向前挨去,三藏还嫌他动作太慢,便让悟空和八戒掣出金箍棒和九齿钉耙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若稍慢些时,就狠狠地来上一下,打得敖白嗷嗷地叫,也使得这个场面显得分外温馨搞笑。
见自己堂堂的西海龙宫三太子,竟被人逼到了这个程度,敖白一时间热血上涌,脑子一热,当真忘记了害怕,扛着木头蹬蹬蹬走上前来,使劲地捅那杆雷电戟。而雷电戟也正如悟空所言,既已达成与雅俗滴血认主的契约,对非它主人之人表现出强烈的排斥反应,被那木头一捅,便像是受到挑衅一般,凭空滋滋地放出电光来,吓得敖白脸都绿了,要不是被悟空和八戒两个逼着,真要弃了木头,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好在风火雷电戟真有灵性,似乎感觉到是木头在捅自己,并不是人要使用自己,故此只是滋滋地放出电光,并没有降下电力强劲的雷霆来,敖白恪于悟空两人的压制,强忍着内心恐惧,用木头将雷电戟一路直拨到了角落,没有出现什么乱子。直至将雷电戟拨到角落,敖白蓦然转身,才发现自己的脊背上已尽数汗湿,三个人同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敖白赫然放松下来,定了定神,哑着嗓子,疲惫而虚弱地说道:“大师兄,我求求你了,要不就答应了雅俗,把这杆雷电戟给收回吧,不然老是这样的话,我老白纵然不被累死,也要给活活地吓死,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悟空也幽幽地耸了耸肩,撇着嘴道:“唉,兄弟,别说了,你以为我不想啊,自打见识过雷电戟的威力之后,俺老孙也是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咱们中有谁误打误撞碰到了它,电个半死还好,若是不幸一命呜呼,岂不是俺老孙的罪过?”
“只是如今这电戟既与雅俗进行了滴血认主的仪式,就只认他是自己的唯一主人,会如梦魇一般,死死地缠着他不放,要想甩脱都不可能,哪可能还由俺老孙收回,当真如异想天开也。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与雅俗保持点距离,若实在躲不开时,便只能够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