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个小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嗯,这我也是从别处听了的,说蜘蛛为了捕猎时行动轻便,在长年累月的进化过程中,将体内的各个器官尽都演化精简了,故此它们的大部分消化系统都给精简没了,只能靠着口腔中分泌出某种物质来将猎物体内的组织溶解,然后再吸吮其汁液果腹,大概是死去猎物体内的血肉凝固,不为那种物质所溶解,便也不能果其腹的缘故。”
“干娘们如今虽已修炼成精,大可以饮血吃肉,无所顾忌,但恪于种群多年来的积习,直到如今依旧靠着溶解活物体内的组织吮吸果腹,着实地有些可悲了。”
见他竟说出这些话来,小妖首领依旧是满脸惶恐地四下张望,小声地提醒道:“兄弟谨言,有道是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些讽刺揶揄干娘们的话语,平常还是少说为妙,但这口小猪明明地就撞死在了树下,却该作何处置?”
话一出口,两个小妖不由得抚掌大笑,连连摇头道:“哥哥,你这些年想是给几位干娘巡狩得惯了,一旦得些什么新鲜的猎物,一心只想着要进献她们,全不把自家的饥饱放在心上?如今这口小猪业已死了,干娘们也是吃不得了,倒不如咱们几个在这里偷偷地消受了,又有何不可?”
小妖首领闻言眼前一亮,不住地点头道:“嗯,既然这小猪进献不得,就这般丢在树下也诚然可惜,确实不如咱们几个生受了,美美地吃它一顿,才不辜负了这场劳碌,但常言说得好,见者有份,咱们兄弟是享受了,却还留着老二几个在那里忍饥挨饿地看守师父,为兄我心中着实不忍,倒不如索性将这死小猪抬了回去,与他们一起欢畅受用,足可见咱们的兄弟之情。”
话一出口,其中的一个小妖顿时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相似,面色慌张道:“哥哥唉,你是好意,顾念着兄弟之情,其他几个哥哥却还使得,单就老五是个榆木脑袋,说话也没个把门的,虽则是让他受用了,哪一日难保不被他给捅到干娘那里去,惹得干娘发起怒来,咱们几个还不得吃不完兜着走?再说这背着干娘偷嘴的事是极其隐秘的,尽量要当场解决,能少一个人知道也是好的,故此咱们几个偷偷地背着干娘做了这许多回,一发地不曾泄露揭穿,便是这个道理。”
小妖首领听了幽然叹息,点头道:“罢了,照此言语看来,你这几个小子两百年来可真没少偷嘴,居然都总结出经验来了,我这个做大哥的总是要顾全大局,让诸位兄弟多少都占上些油水,既然行不通时,却也勉强不来,咱们这便就地饮宴,好好地受用它一番再说。”两个小妖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一个劲地夸赞大哥这样方才有气魄。
他们三位互相地吹捧几句,满口流涎地上前准备要去捡拾那只小猪的尸体,岂料那只原本躺在地上、以为死透了的小猪居然翻过身来,摇摇摆摆地人立而起,将两只前腿伸展着,作出一副要跟小妖打架的态势。
三个小妖出其不意,呆愣了片刻,不觉得分外好笑,歪着脑袋看着小猪嗤笑道:“我说老六,看它的样子似乎要跟咱们干架哩,我看你就行行好,上去一棒子将它拍扁,超度了它吧。”
小妖首领听了慌忙摆手,大声道:“兄弟莫要胡说,方才是见这小猪死了,我才答应让咱们自行受用,如今它既活了过来,说不得要将它抓回去进献给诸位干娘,才算稳妥。”
话一出口,两个小妖顿时呻吟起来,止不住地抱怨道:“我的亲亲大哥唉,好容易说动你预先打个偏手,却又想着奉献几位干娘,想是这两百年来服侍得干娘们惯了,生生地作下这奴才的病根来,岂不笑杀死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