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十娘此刻已经是出离愤怒,怒极反笑,气鼓鼓地冷哼道:“好好好,果然是打着不走,牵着倒退,倒真有当年的几分倔劲,你若真想留下,老娘便也愿意关你。但你的如意算盘也打错了,老娘即便不跟着你,难道就找不着唐三藏了么?老大老二,你两个现在就带上手下的一班兄弟前往密林,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都务必把唐三藏给老娘抓回来,但都要客客气气的,别再把他也弄成个猪头模样,这事若办不成的话,小心回来之后,老娘我吸干你们的汁液。”
见干娘真个发怒,抛出这一句狠话来,那为首的两个小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慌忙肃然起敬,拱手领诺,把手一招,带上手下的几个兄弟,齐齐振翅向密林深处飞去。
见众小妖离去,春三十娘怒气稍敛,又打发余下的两个小妖将猴子和八戒抬进洞府去,还特意叮嘱将老猪抬到自己的闺房里面。
八戒直听得目瞪口呆,骇然失色道:“妈呀,你这妖怪让他们抬俺老猪到你的闺房做什么,欲行非礼么?”
春三十娘把眼一蹬,咬牙冷笑道:“你想得倒美,你这猪头满脸满身的红疙瘩,样子着实粗俗可鄙,老娘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哪还有心情欲行非礼?你也真是多心,到时候必有你的好处,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然而老猪似乎对于进她闺房的事情感到异常恐惧,当下便发起了呆性,非但不配合,反而奋力挣扎着企图摆脱前来拉扯自己的两个小妖,后来实在架不住小妖力大,居然狠狠心一口叼住了地上的青石板,虽被小妖们扯得嘴里面鲜血淋漓,就是死咬着不肯松开,让小妖们累得筋疲力尽,呼呼喘气,一时间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见他这般执拗,春三十娘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用力地踢在他脸上,厉声嘶吼道:“你丫的少把好心当做驴肝肺,老娘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给你疗伤,又没打算把你怎么样,你却反抗个什么劲?老娘若真想要害你的话,到哪里不能行事,偏要拖到我的闺房里去,都不嫌污垢麻烦么?”
老猪不由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显然不明白这个艳丽的女妖怪为何突然间爱心大爆发,竟对自己百般照顾,刻意温柔,不知是否是一场居心叵测、不堪设想的大阴谋,但自己此刻已身陷她的掌控,要杀要剐就只能够悉听尊便,她又何必要小题大做,先对自己假意温柔,而后蓄意谋害呢,莫非她口味极重,有虐待耍弄俘虏的怪癖,抑或此番真是她善心爆发,处于好意?
趁着老猪满心纠结、瞬间愣神的空档,两个小妖瞅准机会,一下就扯住了他的两条大腿,拼命地把他往大门里拖,老猪一时不备,被两个小妖一路扯着如杀猪般的惨叫,震得洞里洞外回声隆隆,气势十足。
春三十娘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登时喜笑颜开、双脚轻盈地往闺房赶,惹得身后那几个姐妹娇笑不已,一个劲地挤兑道:“呦,姐姐平日不是最痛恨这些臭男人么,直欲杀之而后快,今日怎可可地动了春心,把个丑陋的猪头强拖入了闺房,瞧这架势,跟某处山大王抢压寨夫人一般,只是这品味,着实地有些儿重了,让咱们这班做姐妹的委实不敢恭维。”
这番略有些揶揄的俏皮话,让一贯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春三十娘听了也禁不住老脸微红,转过身来,跺着脚,故作嗔怒道:“这几个刁嘴的臭丫头,老娘哪曾动得春心,想要强抢这猪头为夫了,我不过是心中有些疑问要盘诘那猪头,却见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故此按捺下性子勉强地将养他几日套个近乎,待问得明白之后,必定亲自斩杀于他,与小的们度口,几时是改了心意,口味重了,你们要再胡说时,小心老娘伸过手来,挨个地撕烂你们的臭嘴。”
见大姐急了,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派,几位姐妹心照不宣,挤眉弄眼的,呵呵地笑得更加厉害了。春三十娘终是心虚,不敢强词逞辩,只得假装发怒地扯开大门,径自地往洞内走去,姐妹们笑了一阵,急欲看看事情的发展情况,彼此你推我攘地攀了一会儿,便蹑手蹑脚地跟在她的身后,想要偷听出一些八卦趣闻来。
却说奉命寻找三藏军团的四个小妖深谙跟踪之术,且百年间一直在这片山林中狩猎,对周围的地理环境甚是熟悉,很快他们就来到敖白和悟净打扫过的那块地面,发现缠在树梢头上的蛛网明显地减少了,不觉得大喜过望,便顺藤摸瓜,一路地寻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