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被哥哥拉着手臂,如风一般自洛霞镇之内一掠而出,向来时路奔行而去。
“哥哥,你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吗?我们来时这里没有这些迷雾的,这么多浓雾是从哪里来的?”风歌环视周身萦绕的如云之雾若有所思道。
鼓鼓这才发现,周围平地升起一片片近乎透明的白色雾霭,在这明亮的月夜之下不是很显眼。他轻声安慰道:“夜色渐深起迷雾,这里与寒潭很是相似,没什么好奇怪的。”其实,连他自己也是心中不宁的。
忽然,鼓鼓觉得魂湖之外的边界传出一道玄奥的力量,向云雾之中散去。在那力量与雾霭接触的刹那之间,他的头嗡的一声,他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不,那不是人类,那是一个精灵,她与挂在藏最高层之内的那张女圣人的画像很是相像,但她不是她,这一点鼓鼓很确定。但恍惚之间,他又觉得她与自己脑海中的娘渐渐重合起来。
“娘――”云歌对那个陌生人一般的女子唤了一声。他的身体定在原地,并非他不动,而且想动却不能。
“你――”那女子上下打量了鼓鼓一眼,点了点头冷默道:“很好。”
“娘?你怎么了?”鼓鼓用尽的全身的力气向前冲去,那女子忽然如烟似尘般消散于天地之间。那束缚他的力量顿时一松,因为惯性他一头向前方骤起的一团浓雾栽了进去。在向雾霭之中坠下的刹那间,他好象看到了风歌和自空中而落的自己的身体。他还隐隐看到了那女子诡异的一笑。还未待他反应过来这究竟发生了何事,眼前一黑,便已人事不醒了。
风歌还想对哥哥说些什么,鼓鼓却突然自空中跌落于地。幸好鼓鼓腾跃之势已尽,即便如此,也带得风歌在地上翻滚出数丈之远。
风歌自地上爬起,跑到哥哥身前,发现鼓鼓已人事不醒,心中大急,哭喊道:“哥哥,你醒醒!”鼓鼓不应,风歌伤心至极。从小到大,她只有哥哥相伴,无论风雨寒暑,哥哥在她的心中几乎占去了全部。现在,哥哥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去了,风歌的心瞬间被掏空了。
迷雾遮住了飘荡不定的星空,如同流云自风歌身边飘过,她向南望不见远山,向东看不到玄天城,向西却只是一片丘陵与恍若噬人的连绵森林的幽影,只有北方的洛霞镇依稀可见。
她抱着哥哥的头哭着哭着,哭累了,头脑渐渐清醒。心想现在她最需要做的就是报信!风歌边抽噎着,边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地上,片刻之后,她起身在草丛中折下一片细长草叶,置于唇边吹奏起来。那厉啸之音自迷雾中向远方飘去,不多时一只夜哭鸟自远方飞来……
…………
老疯子坐在洛霞镇最大的酒楼醉仙居的窗前,饮尽杯中酒,对洛辰修道:“如你所言,那玄天公子着实异于常人。族中有祖神,他可谓近水楼台;也必有奇遇,抛却这些先不谈,那身法定非凡品,如此短时间竟有所成,可见此子潜力不可估量。我原以为他不过是个好运的纨绔罢了,也是在数日之前,我为他抛了一卦,方窥得他的一丝命运轨迹。”
“依师父所言――”
还未待洛辰修说完,老疯子伸手止住了他,肃然道:“你相信命运否?”
辰修放下酒杯正色道:“今日之前,辰修不信。”自从见到玄天族的嫡公子云歌之后,他便有了命运弄人之感。
“人之一生冥冥中自有定数,命者,天定也;修魔者多有大成,因其心中所念,人定胜天。人定,定的是心念,念之所极,命亦可趋之。上古有圣人言,命可改之,运却不可改之。而后却又有屠星改运之说。”
“屠星是何人?”
“屠星不是某一人,屠星是以仙力摧毁他人命星,以达改运之目的。”
“仙人可摧毁星辰?”
“是啊,虽说仙可摧星辰,但又何曾听闻哪位仙这么做过?”
“为何?”
“因一人之气运而置众生于不顾,这样的仙必会沦为众仙之敌!修仙不易,积千年之功而毁于一念,实为不智。嗯?――”老疯子忽然望向窗外空中,那里有一只夜哭鸟,悬停于空中,哭鸣不止。
“师父,这夜哭鸟怎么如此奇怪?”在洛辰修的认知之中,夜哭鸟是不会轻易示人的,它们只会隐藏在黑暗之中注视着芸芸众生。
有传说,夜哭鸟是仙鸟,更是仙的使者,来人间感受这世间百态,而死后会归于九天,化身天堂鸟;又有传说中记载,夜哭鸟是神鸟,于幽冥之界的不死神鸟化身而来,不死鸟那可是冥帝的信始。夜哭鸟存于这人世之间,便是要将那些多恶之辈伺机带往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