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懂了吧,悲伤之境外你的骨头碎了,就是死了。回去是重生!”
年轻枯骨马上闪到大个子枯骨的身后,不再吭气。
“唰唰唰……”接下来出现那些枯骨显然很是小心,不多时便有近千具枯骨现身。神树轻摇,风中之语向四面飘去。
“……好了,该出来的总要出来……”绿光隐去,神树又道:“……悲伤让你们陷入梦境,而你们不会固步自封。玄天城的天没变,变的只是你们的心,别让恐惧吞噬你,你要学会吞噬恐惧……孩子们去吧,墨柳会为你们唱起赞歌、璎玑仙子也会再次为你们点亮灵魂,玄天族永远不会死,真正会死的只是你的信念……”
玄中兴倾听着那神秘的风中之语,眼睛观察着那些枯骨。他明白了,这些枯骨都是曾经被神树吞噬过的族人,他认不出其中任何一位,或许他们死的太过久远,但那莹润的枯骨之上隐现的赤金之息告诉他,他们就是真实的玄天族人。失了皮囊的玄天族人,在他眼中开始变得异常怪异,他不知这些人的灵魂还是不是原来那个真实的人。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玄中兴倒是有了一个好去处。
或许在某个月朗星稀的夜里,他悄悄地躺到神树之下,族人也少了无谓的悲伤,事实上他极是讨厌悲伤。或许,就因为如此,自己的很多孩子死了,自己都不想见他们最后一面。也许,悲伤本就存在的,只是他不想去面对。说起来,悲伤也是很奇妙的东西,有些强烈的感染力,也许自己躺在神树之下,被某个族人发现了,还会引起更大的悲伤,想着想着,他对悲伤产生了一丝恐惧。也许,是自己怕死?
神树枝条忽然飞扬起来,将所有其下的枯骨包裹起来。那瞭望高台之上的枯骨也纵身一跃,来到神树之下,一道光如一道碧霞,将所有枯骨拂过……
那广场之外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待绿光散去,那些枯骨竟变成了绿色。明艳的绿色并未使得枯骨显得亲和,倒显得更加恐怖。一时间广场边有小孩的哭声,女人的惊呼,老人的劝慰……
那神树的枝条最后将崇图的身体包裹,淡淡道:“……好了……人总是有梦的,你的梦不是在悲伤之地,而是无尽的真实……傻孩子,谁又能说得清这一切就是真的?去吧……”枝条伸展,崇图从其中掉了出来。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腕,发现完好无损,又恍然,他一抚额头,发现竟无一丝血迹。刚欲发怒,却见一只枯骨大手向自己伸来。
“你是——长路?”崇图惊愕道。
那枯骨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那年轻的枯骨跑过来道:“我是远方!”
被称为狗头军师的枯骨摇头道:“都是你起的破名字!”
“你一定是无程!”
狗头军师和他来了个熊抱。
狗头军师在他背上拍了拍,而后将他推离道:“去见见野茫,他才是最想你的!”
最先出现的那个老枯骨站在那儿,一动未动,只是那么远远地望着崇图和他们的小伙伴儿亲热。那眼中的碧色涌动,却没有一滴泪水。在悲伤之地,泪水只为滋润无尽的大地,以使那梦境更加真实。选择悲伤的生,却仅为这一刻无悲的死。老枯骨终是忍不住向崇图张开双臂,崇图三两步冲到老枯骨的怀中,却放声痛哭道:“桑玛——”
“傻孩子,我们知道你的事,你在人间的每个足迹,我们在悲伤之地都为你铭记。便是你的失败,我们都为你铭刻在一枚基石之上。那上面有你所有的错误,待有一天你敢于进入自己的梦境,那基石便会提醒你,未来,绝不能重蹈覆辙!呃——有件事要提醒你,远方那小子,在你的基石上做了手脚,希望你不要被吓到。”
神树轻摇,微风带来低语。
“……相聚总有时,族难还需解,去吧,将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赶出去……我……烦了……”
崇图猛然转身道:“不!我要他们全部殒命于此!”
“……孩子,放弃吧。执道当求执于正,而非执于偏……你该在梦中静一下了……”
“好!”崇图后退一步,马上道:“我答应您,但您还是保佑他们跑得快些!”说完,回到树下,提起赤血长枪便要向南门而去。
“慢!”野茫喝道:“树老人让我盯着你,免得你再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