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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荒狼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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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笑道:“亲吻我的脚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阿斯根摇头。

大祭司淡淡道:“因为……你不以身为荒狼为耻。”

阿斯根没有听懂那句话的意思,他所能读懂的是大祭司那微笑中的善意。他走过立在人群与狼群之间的那块赤炎石,缓缓的伏在地上,象真正的狼一样,舔舐着胡日乌斯的脚面。

胡日乌斯无奈的低身抚着他的头,让他起来,又高声道:“从今以后,草原魔民荒狼之子阿斯根便是我胡日乌斯的弟子!其所作所为,尽皆代表我胡日乌斯的意愿,任何人都不得拦阻!”

后来,阿斯根听塔娜族长说,他是魔巫大祭司此生收的唯一一个弟子,那句话也是魔巫大祭司此生唯一所承诺过的带有诅咒的话,相当于无解的誓言。他用那个誓言将他与阿斯根的命运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阿斯根也曾遗忘过母亲的教诲,但因为他的遗忘险些为魔民惹来一场灾难。

那是数十年前的事了。

神语者遣使前来说服胡日乌斯加入圣城,阿斯根也不知因为什么让那多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后来塔娜族长说,是因为莽原统领叛变了,更有可能被神语者软禁于圣城。草原各部不约而同来问那多的意思,那多什么也不说,也什么都不做,每日里只是提着酒壶,喝到醉倒为止。

圣城派来的两位使者都被阿斯根劝走了,当然,他让他们看到了酒醉不醒的那多。那多醒来之后,骂阿斯根让自己出了丑,但也只是骂几句罢了,当然因那件事,背的木头也多出了十根。

事情发生于第三位圣城使者到来的那一日,那一天陪同前来的是塔娜族长。那使者很年轻,竟然也不将塔娜族长放在眼中,塔娜族长的脾气很好,她自然不会介意。用塔娜族长的话说,使者走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阿斯根见那位使者竟是位修行者,于是便以礼相待。

只是这次,那多没有喝酒,在房间里坐等着阿斯根将二人带进来。而阿斯根并不知那多没有饮酒,于是,又以此借口打发二人离去,在他看来那却是事实。

阿斯根的性格,塔娜是知道的,所以也未说破,劝圣城使者稍候片刻,再进房间劝说胡日乌斯。谁知,那使者极是气愤,手一挥便将阿斯根推到一边,怒冲冲的闯进房间之内。也许,在他看来圣城神使在草原之上应受到无上优待。他哪里想到,胡日乌斯竟然暴怒,将二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实际上,他气的只是阿斯根受了委屈。

塔娜明白,在他眼中,阿斯根不仅是儿子,更是他自己,谁也碰不得。但面对神使,又不能提及阿斯根受的那一巴掌,于是便连带着将神语者也一并招呼了,胡日乌斯这一骂可非同小可,曾经卜算过的一切真相都被他骂了出来。神语者在他的口中成了以**人、十恶不赦的小人。

那位使者见胡日乌斯如此出口不逊,羞愤难当,继而出手。只是那法力还未曾离身,阿斯根便从门外一跃而起,一口便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修行者的脖子,哪怕是一口血肉也没那么简单。即便如此,那人也无法甩开阿斯根。

最后,那人一怒,法力外放,要将阿斯根的牙齿崩碎,这微小的动作胡日乌斯是见不到的,更何况刚入神境的塔娜?如同万枚钢针入口,阿斯根陷入了疯狂,双眼现赤红之色。就那在一瞬间,那使者一声惊呼:“血魔……”他只说出两个字,喉咙便碎了。

阿斯根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很害怕,他满身都是鲜血,但这不是他害怕的真正原因,他手脚并用的跑回了山谷之外,却不敢向山谷之内迈一步,因为他的脑海之中回荡着母亲那句话:“你这一步走出去,便不要回头。你的路在远方,我们都在你的身后,你将指引着狼族的方向!你要记得,你是人族,你的血脉之中,天生具有着仁慈。狼族的凶残只是为了生存,仁慈才能令你变得强大。”

他还记得自己承诺过无数次的那句?“阿斯根记住了。”

寒月凌空,他听到母亲声音,她在对月呼啸,那隐藏于呼啸之中的咒语他听不懂,他只知那一定与自己有关。因为他发现自己连望一眼山谷都觉得羞愧。他想哭,他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是,母亲用一个忍字便堵住了他所有的情绪出口。

他垂下头,望头触及地面的双手,想抬起再次无力的放下,他不知自己是一个人,还是一匹狼。

“对不起,母亲,我让您失望了。我忘记了您的教诲,我忘记了仁慈,可我也不想有人伤害那多!”

他猛然转头,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胡日乌斯看着浑身是血以手撑地的弟子很是心痛,轻声道:“起来吧,咱们回家。”

“那多,您不生我的气吗?”

“傻孩子,你还需要成长,等到我会生气的时候,在这个世间,你已经所向无敌了。”

“可……那使者……”

“死掉一个使者,能让你有所得,这便是交换;能让你领悟更多,那便是你成长的助力。让塔娜告诉你,这其中的玄妙,若是你得到更多,那么明夜,我们再来这里为他祷告。”

“这里?”

“是啊,一具修行者的尸体,不能这么浪费了,给你那些兄弟分食,才是一个好去处。呃……想不想见见你的母亲?”

阿斯根摇头不语,直立而起,佝偻着背从胡日乌斯的身边走了过去。他不能回头,因为身后有一双冷厉的双眼正在注视着他。他不能心软,心软了母亲会伤心;他要让母亲高兴,他要将冷厉的目光变成永远的温柔,也不知怎的,母亲的样子被无休无止的泪水冲得越来越模糊。

他双拳向天,形容扭曲,一声悲号:“嗷呜呜”

胡日乌斯低声自语:“孩子,你可知,你这一呼,少了傲慢与蔑视,不在与天地对抗,而是与自我对抗,你已经不属于狼族了……也不知为师之举,到底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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