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气不过,“我丢人那是我的事,你一个下属,凭什么来管我?”
说着,就要愤怒的挣开朱鸿的钳制,但是他再用力,朱鸿握着他的那只手也是稳稳的,没有动一丝一毫。
梁少恼怒的看向沙发上的矜贵男人,“战庭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战庭聿没理他,而是抬眸看向沙发对面的胡子花白的男人,“梁老,梁少这样的人,遇上我,才没要了他的命。你该庆幸,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就不是断一条胳膊这么简单了。”
梁老面色很难看,“战四少,你明知道他是我三代单传留下来的独苗,却还是不顾情面,取了他一条胳膊,让他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一个残废!我梁某年纪大了,说话不如从前管用了,但是这笔账,却不是那么好算清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沙发上的其他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
战庭聿轻轻一笑,“那梁老想怎么算?”
梁少年轻气盛,是个憋不住话的,没等梁老开口,便先说道:“以牙还牙才是最公平的。”
朱鸿神色一凛,手掌力道猛地往里收,力道之大,差点捏断梁少的手腕,痛的梁少嗷呜乱叫,“你他妈的轻一点,废了我这只手,我爷爷跟你们同归于尽!”
梁老轻咳了一声道:“战四少,我这个人向来讲公平,你断了我孙儿的一只胳膊,那么,就要赔给我们一只胳膊。不然,就算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讨回公道!”
一番话说的甚是慷慨激昂,似乎要是战庭聿不答应,就会马上遭到报应。
子惜还坐在地上,闻言看向战庭聿。
他始终稳稳当当的坐在那,开口少,但气场绝对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沉稳的一个。
子惜虽然不认得沙发上坐着的那几位,但能跟战庭聿并排坐的,白道黑道不清楚,反正绝对是寒城不得了的人物。
而这样的气氛叫人紧张,她总有种隐隐预感,这些男人之间,会一言不合就翻脸。
“梁老想要我的胳膊?”战庭聿依旧是笑着的,可那湛黑的眸子底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这样的笑容,子惜再熟悉不过了,每一次战庭聿不高兴的时候,都会是这个表情。只是目前的这个表情,比之前面对她的时候,还要冷寒几分。
他又垂下眸子,笑着道:“可惜啊,我这胳膊宝贵着呢,可不是什么人,想取就能取下来的。”
梁老冷哼一声,“战四少的胳膊,我自然不敢要。”
他目光微转,落在了这边的朱鸿身上,扫了一眼,随后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又扫向了子惜,眼中分明带着算计。
“朱鸿是你最贴心的手下,那会打断我孙儿的胳膊,他也有份。我可以不要战四少的胳膊,那就卸他一条胳膊吧,我们就此扯平。”
“……”战庭聿没说话,朱鸿也稳当当的站在那,连神情都没变一下。
梁老嘴角扯起一抹嘲讽,“要是战四少不舍得给,那就……”
他话音长长的拖着,伸手指向地上的子惜,“卸她的胳膊怎么样?”
子惜一听,脑子里嗡了一下。
关她毛事啊?这个梁老,不愧是梁少的爷爷啊,欺软怕硬的,一个德行。
弄不过战庭聿,就拿她撒气,真是好样儿的!
随手一指,说一句“卸她的胳膊”,就像是在菜市场里挑菜一样,那么轻松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紧张,好像莫名笃定了,战庭聿不会不管她一样。
朱鸿皱眉,“看来梁老今天非要给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了?”
“小姑娘?”梁老用至高无上的眼神,轻飘飘的瞥了地上的子惜一眼,“我孙儿不是说了么?断胳膊的那天,这个女人也在场。说不定,就是她暗中陷害我孙儿,也不一定呢?”
“那件事,跟她无关。”战庭聿吐字清晰。
他的语速很慢,说出来的话,也是平平淡淡,可是很奇怪,听在人耳朵里,就显得格外的沉重,让人不能忽视。
或许,这就是他的气场所在吧。
梁老好像就在等着他的这个回答似的,冷笑道:“这个不能卸,那个不能卸,战四少,你难道要让我夹着尾巴做人?”
旁边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口打圆场:“战四少,梁老怎么说,在寒城也算是一号人物,咱们该尊敬的也要尊敬吧?”
一人开口,便有另外两个人随声附和,“是啊,当初大家被查,还亏了梁老暗中帮助,也算是咱们的恩人了。”
可战庭聿始终不为所动,“我战某,从未承梁老的恩情。况且,我也从不做哪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怕什么?”
众人:“……”
真是站着说话不脸红,他战庭聿不是一直跟黑道纠缠不清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还干得少了?
怎么说出这话来,这么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啧啧啧啧……
战庭聿又道:“早知道那天就该要了梁少的命,省的这么麻烦。”
语气中,颇为惋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