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将粥放在床头柜子上,再弯腰扶起子惜,“战先生嘱咐,您如果身体不适,可以在家休息一天。”
子惜现在还光溜溜的呢,怎么好意思让吴婶来扶,用被子将子惜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来,“我……我自己起来就可以,吴婶您先去忙吧。”
吴婶也没怀疑什么,道了声好,就出去了,顺便还将房门给关上了。
等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口,子惜才松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下来。
虽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但光溜溜的很让人不习惯,她直接裹着被单奔进卫浴间,然后嘭的一声将卫浴间的门给关上。
放热水洗澡,镜子里,子惜看见身上有些浅浅的暧昧痕迹,不禁敲了敲脑门。
昨晚她得醉成什么样,才能一点记忆都无呢?
泡完澡,子惜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头也不那么疼了,喝了粥,身上也有劲了。
于是拾掇拾掇,出门上班。
站在路边等公车的时候,头顶云霄之间,飞机轰鸣声渐至。
蓝海湾上空,是寒城飞机航线的必经之地,金色的阳光之下,还能清晰的看见飞机机翼上的红色纹路。
她想起,今天沈萧要离开寒城了。
这个点,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还是……这架从她头顶飞过的飞机,就是他乘坐的航班呢?
忙碌的工作让人几乎忘了痛苦,一连几天,日子都很平静。
子惜白天就是上上班,到了晚上回到蓝海湾别墅里,偶尔只有她跟吴婶,有时候也有战庭聿。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落叶飘黄的秋季。
晨起时有些冷,子惜出门总习惯多带一件毛衣的外套,到了公司又会拿下来。晚间下班等车,又会披上。
她虽年轻,却很有领导能力,学东西快,思维灵活。加上背后有战庭聿这个大靠山,顾氏不出半个月,已经完全从破败的阴影当中走出来。
也不知道战庭聿使了什么法子,之后顾安然也没有再来公司找过子惜。
顾家宅子属于她这件事,也是战庭聿告诉她的。
顾家宅子虽然老旧,但却装满了子惜的回忆,她不舍得卖掉,就暂时留给顾安然和顾若住下了。
她不恨他们,也没想过要打击报复什么的,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对那父女两的一点点好,也算是给九泉之下的爷爷,一点慰藉。
总归,他们是顾家的人。
战庭聿对此不屑,“仁慈等于愚蠢,尤其是对不怀好意的敌人。”
子惜抿抿唇,没做任何评价。
子惜发现,跟战庭聿在一块相处的久了,越能发现这个人其实也不是完全那么冷血。
至少,他还是有点人性存在的。
子惜也找到了跟他相处的诀窍,总能灵敏的避开所有雷区,他们的相处也变得越来越和谐。
很多次,子惜踏着夕阳的细碎余晖,在蓝海湾车站下车,看着一排排树立在郁葱树木中的别墅屋顶,心中莫名的安定。
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给过她温暖。
像一棵展开臂膀的大树,为她遮去了外面所有的暴雨狂风,免她受伤,一直长大。
其次,就是战庭聿。
他虽性子不好相处,却也有温暖她的地方。
比如,他会在浪潮席卷来的时候,冲进海里拽她上岸。比如,他会在爷爷的葬礼上,前来吊唁。比如,他越来越狂暴的脾气,越来越多的风平浪静,对她的伤害和棱角也越来越软,不再似当初那般,坚硬冷厉。
只是他的温暖,不同于平常的温暖而已,不易察觉,却又改变明显。
子惜有的时候会想,或许他是小的时候,遭遇了什么不幸,才变得这样冷漠。
她没想过要感化他,但为了日子好过一些,也会亲手为他做一顿晚餐。会为了感谢他对顾氏的照拂,亲手给他折一束花。
战庭聿虽然依旧是冷冷的,不时的讽刺她两句,但比起以前,已是改良不少。
…………
蓝海湾别墅。
子惜将汤端了过来,烫的两只手捏耳垂,“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正端坐着看报的战庭聿,皱眉扫了她一眼,“这些事情交给吴婶去做就好了,没必要把自己整的像个丫鬟。”
说完,目光不屑的扫了眼子惜身上的花围裙,丢下两字评价,“俗气!”
子惜也不介怀,摘了围裙坐下来,亲手给他盛汤,然后放到他面前,毕恭毕敬的:“战先生,请喝汤。”
战庭聿很是受用,将报纸叠好,放在桌角,低头喝汤。
“怎样?”子惜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好不好喝?”
战庭聿皱眉,“你煮的?”
子惜点头,不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味道应该不怎么样,“这是吴婶家乡那边的特色小菜,我第一次做,味道是不是……不好?”
“一般。”战庭聿丢了勺子,继续用餐。
子惜看了他两眼,自己拿起勺子喝了两口,味道还好,就是有点淡了。
“还是吴婶煮的好喝。”她点头。
战庭聿抬眸看她一眼,“知道就好。”
子惜:“……”
她这是被嫌弃了哦?
饭后,子惜帮着吴婶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