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几张,都是安美兰和战消的合照。
后面有两张,是一个少年,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阴雨天的树下,周围的草地都是湿的,天空是阴沉的,他脸上的表情,是麻木冷酷的。
子惜几乎一眼就认出,那照片上的少年,是儿时的战庭聿。
看照片里的年龄,那个时候他应该不过才十一二岁,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跟现在如出一辙。
果然恶魔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战庭聿注定是个从骨子里冷血出来的人!
子惜盯着那两张他的单人照,发现背景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而且他很喜欢站在角落、树荫之下,还总是穿着浓黑如墨的衣服。双眼的焦距直勾勾的盯着镜头,仿佛在盯着子惜。
子惜吓了一跳,手一抖,照片掉在了桌上。
她赶紧转移视线,去看最后两张。
跟战庭聿过分压抑的照片相比,其他人的照片,就显得比较正常了。
比如这一张,天气晴朗,年轻的战消站在一簇鲜花丛中,搂着一个气质绝佳的女人,两人都是笑颜如花。
子惜的视线一下子凝固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多么熟悉的脸,多么熟悉的眉眼。
那是她的母亲,慕紫嫣。
最后两张照片,都是她和战消的合照。
母亲是那么的漂亮优雅,跟战消在一起的合照,显得那么的快乐幸福。
可她最终的下场,却是年轻早逝,死因不明。
子惜留下了一张母亲的照片,将其余的全都放回原位,然后抱着多多,离开了书房。
两天后,安美兰再一次找上了门。
彼时,子惜正在花园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她眯着眼睛,看着安美兰一步步走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却缓缓的合上了双眼。
脚步声在距离她五步开外停了下来,安美兰就这么打量着子惜暴露在阳光下的脸,一寸一寸,一点一点。
终于,她开口,“你跟你妈长得,真的很像。”
子惜靠在椅子上,任由摇椅轻轻晃动,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
安美兰也不介意,消失了两天又重新出现的她,情绪显然已经平息下来,没那么狂躁了已经。
她在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一双眼睛始终不离子惜的脸,“顾子惜,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没人回答她,子惜还是闭着双眼,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
安美兰挑眉,“我知道你没睡着,能听见我的话。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帮我和庭聿和好,怎么样?”
摇椅忽止,子惜的眸子慢慢掀开来,她清澈的眼瞳里,如一片汪洋,深不见底。
她的唇角缓缓勾起,“好。”
安美兰松了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子惜转眸看向不远处的大树,“我妈跟战消,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仿佛戳中了安美兰的痛处,她闭了闭眼睛,“是情人关系。”
“说仔细一点。”
安美兰深吸一口气,“慕紫嫣和战消是大学同学,他们在一起谈了三年,本来说好,在毕业那年就结婚的。但是战家不同意战消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孩子,并且以慕紫嫣的前途和安危作威胁,逼着战消跟我结婚。”
子惜眼中闪过一抹痛楚,语气却还是那么的漫不经心,“这么说,是战消始乱终弃?”
安美兰嘲讽的看着她,“男人嘛,不都是这个样子吗?你以为庭聿是真的对你好吗?顾子惜,你也会跟你母亲一样,最后只落得个被无情抛弃的下场的。”
她本意想扎扎子惜的心,可子惜却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我是谁的孩子?”
安美兰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难道你不是慕紫嫣的孩子?”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难道你不是顾安然和慕紫嫣的孩子?”
子惜微微蹙眉,看她这个表情和反应,显然也不知情。
安美兰受惊,“怎么可能?”
她的目光把子惜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她的眉眼之间像极了慕紫嫣,而嘴巴和鼻子,却和战消有些神似。
安美兰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一脸受惊不小的表情,“这……怎么可能?难道?”
“难道什么?”子惜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追问道。
安美兰目光闪烁了一下,本来不愿意揭往日伤疤,但是一想到她有所求,就忍下了心中那口气。
“我跟战消结婚之前,曾经看见战消和慕紫嫣一起进了酒店,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一男一女能在酒店里做什么事情,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后来战消就同意跟我结婚了,然后慕紫嫣还跟顾安然结了婚,成为了顾家的少奶奶。并且不久之后,就听说了她有身孕的事情。”
子惜面色如常,可紧握着摇椅扶手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的内心。
安美兰重新看向她,“只是我没想到,她怀的竟然是战消的孩子!如此说来,那你和庭聿……我的天啊,这不是乱伦吗?冤孽啊!”
后面安美兰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子惜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了。
温婉一复出,就立刻成为了全民热议,拍完一个广告,超高的人气立刻又将她送上了头条。
战庭聿晚上很晚下班,途中接到了温婉的电话。
电话里,温婉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万分惊恐,“庭聿,庭聿,救救我……”
车子猛地刹在路边,战庭聿的神色一瞬变得很冷,“你在哪里?”
半个小时后,战庭聿的车驶进了温婉家的院子里。
整个别墅都是黑漆漆的,在这黑夜里,透出几分惊恐。
男人欣长的身影穿过浓浓黑夜,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片刻之后,门打开,温婉的身子迎面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战庭聿,“呜呜呜……庭聿,你总算来了。”
温婉只穿着一件真丝吊带睡衣,身子软软的贴在他怀里,双臂更是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