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阿诺知道,不管战庭聿是用什么方式让子惜吃饭,总好过她滴米不进。不然的话,可能她早就被饿死在这个房间里。
战庭聿接过碗勺,转而在子惜身侧的椅子上坐下来,修长的手指捻着勺子,动作轻柔的舀粥,话却是对着阿诺说的,“你出去吧。”
“是。”阿诺看了子惜一眼,神色中有些担心,在原地站了两秒,还是转身出去了。
房门带上,房间里恢复一片安静。
阿诺有些不放心,在房门站了两分钟之后,才转身下了楼。
楼下,朱鸿正在布置客厅。他正在客厅的角落里,摆那棵买回来的圣诞树。
阿诺走过来,“朱先生,你在干什么?”
朱鸿将圣诞树摆好,回头看见她,解释道:“是先生嘱咐的,说过年,想给家里添一些色彩。”
阿诺看了一眼那棵圣诞树,又看看摆在地上的一个纸盒子,里面放着一些红色的年画,还有一些用来布置圣诞树的小物件。都是喜庆的红色为主,看着挺扎眼的。
阿诺撇撇嘴,小声说道:“你觉得,这些颜色,真的适合这个房子吗?”
“怎么了?”朱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阿诺回头看了一眼楼上,“太太还是老样子,不吃饭,也不做声,我真的很担心,她这个样子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事。要知道,越是沉默的久了,爆发起来就越是吓人。”
闻言,朱鸿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几分严肃,“阿诺,别胡说!”
“我没胡说!”阿诺是个较真的姑娘,本来年纪就不大,看见子惜那个样子,真的很心疼,“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没看见太太的样子,你若见了,肯定也会这么说的。”
朱鸿皱眉,“你这丫头,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在先生面前说,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阿诺撇撇嘴。
她当然知道,朱鸿所说的这些话,并非是在恐吓她
战庭聿是什么人?外界的那些传言随便收一收,回来都能吓死人。得罪了他会是什么后果,动动脚趾头,她也能想的到。
只是,她更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她看见战庭聿在面对子惜的时候,明显会变得更温柔更有耐心。
“以我看,先生明明就是喜欢太太,喜欢的不得了,在乎的不得了。为什么要锁着太太呢?”
“嘘!”朱鸿忽然转过身来,伸手捂住了阿诺的嘴巴,往楼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格外凝重,“我都说了别胡说八道了,你是真不想要命了?”
阿诺撇撇嘴,“我说的都是实话……”
“还说!”朱鸿拿起一些小挂件塞进她手里,“去把年画贴了。”
阿诺还想再说什么,但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把那些话都咽回去了。
说什么呢?
她只不过是战庭聿派来照顾子惜的人,倘若她敢有意见,战庭聿一定会把她调走。到时候如果真的换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过来,那子惜的生活肯定比现在更难。
这三个月里,子惜虽然跟她没什么交集,但是阿诺却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
所以,她还是闭嘴吧!
万一真的得罪了战庭聿,被赶出去就得不偿失了。
楼下,朱鸿和阿诺在忙着贴年画,布置客厅厨房和客厅,为这个家,在新年添上一点喜庆的颜色。而楼上,却像是灰色地带,毫无半点欢喜,反而是一片沉闷。
战庭聿用勺子盛了一些粥递到子惜唇边,视线落在她清瘦的脸上,微微皱起眉头,“今天是新年,听话一点。”
子惜:“……”
“顾子惜!”战庭聿压着声音喊她的名字。
子惜:“……”
他站起身来,喝了两口粥,而后俯身,捏住她的下颌,用唇堵上去。
两唇相撞,战庭聿的心口又开始痛起来。他知道,那是三个月前的伤口在作祟,也知道,那原本也是自己的心在作祟。但他无法控制这样的感觉,甚至有些贪恋这种痛感。
三个月前,子惜在他心口扎下一把刀,伤口有三公分长,医生说只差一点,只要那把刀再深一点,或者子惜当时的力道再重一点,刀尖就会扎到他的心脏,他会死掉。
那把刀在他心口的位置,留下了三公分长的伤疤,从那以后,他的心就时不时的会痛。阴雨天会痛,看见子惜的时候,会更痛。
他强行将粥渡进她口中,子惜却宛如忽然被赋予了灵魂的布娃娃一样,一直乖巧的她,忽然在这一刻,猛烈的挣扎起来。手腕和脚腕上的链子,因为她的挣扎,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那是为了防止她寻短见,给她绑上的,已经绑了两个月。
唇上蓦地一痛,立刻有腥甜的血渗进口中,战庭聿皱眉,离开了她的唇。
子惜的唇和唇角都沾上了饭粒,在他离开的时候,她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将嘴里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吐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吃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令她作呕。
战庭聿拧眉,长指捏着她的下颌,再喝了两口粥,俯身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来势更加凶猛,他将嘴里的粥,全都顶进了她的口中,手指紧紧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没办法再咬自己。而后,他起身,再喝粥,再俯身把粥渡进她口中。
如此反复,七八次之后,那一小碗粥,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放开子惜之后,他仍意犹未尽,“很好,找到一个很有效的办法。”
以后,她若不肯吃饭,就一直这么喂她。
子惜皱紧了眉头,被他放开之后,就不停的伸手抠咽喉。她试图将刚刚吞进去的东西全都抠出来,刚抠了两下就被战庭聿捏住了下巴。
“你嫌我恶心?”睥睨世界的眸子里,浸满怒意。
子惜看着他,没说话,但嘴角却扬起了一丝冷笑。
战庭聿冷笑,“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我给你战太太的身份,你不愿意活的光鲜,宁愿活成这般人比人鬼不鬼,是骨子里就透出来的贱吗?”
子惜始终不说话,她只是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什么可怜可悲的人。
战庭聿讨厌那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