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不知莲开隐无形
海岸之上,只留下林风与独行。海面忽的一瞬,狂风大作,海浪卷着流冰一次又一次冲击这浅滩,乌云压城,暴雪将至。
“少爷,还是先随我回去吧。”独行连忙扶起林风,阻止他向海面靠近。
“于暮秋!秦海魂!”林风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可却什么都找你不到,更不会有任何回应。
“少爷,您先随我回去,海面上已经不平静了。”独行还是那般冷静地说着,仿佛早已看透一切一般。
林风猛地抓住独行的胳膊,恶狠狠地问着,“他说你是玄龙,那你告诉我,他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她不会回来了是吗?是不是!!!”
“少爷,你清醒清醒!他不会伤害暮秋。他嘴里一直念这‘我主’,不是么。”
“我主?玄龙?乌凤?你可以给我解释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风狠狠抓住的手,似乎有些松动,他在动摇,明明唯物主义的他,面对这一切,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少爷,你先随我回去,可好?”
“她,不会回来了对吧。”抓住的手,渐渐放下……
除却巫山不是雾,却雨后,晚来风停,萧萧歇。
暮秋不知昏睡了多久,当醒来之时,看见到的便是这茅屋草房。这里是哪里?刚刚明明差点溺毙在海水,可现在这般和那海水简直是天差地别。难不成,这里是地府?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吗?这里?应该不是吧?没有鬼哭狼嚎,没有声嘶力竭,更没有哀怨叹息,安静的只剩篝火时不时啪啪地发出几声木枝烧断的脆响。
心一直在盘问这里是哪?可莫名的熟悉,让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乌凤,海魂乌凤。她不由的一惊,自己怎会有这般的联想?也罢,也罢。
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张石床,她还在奇怪自己怎么会躺在石床之上,盖着百兽皮,屋里燃着篝火驱散着白雪皑皑。
这里到底是哪里?
起身,可就在起身的那一刻,暮秋不由的再一次惊呆!是什么时候,身上已经被人换上了这水袖罗裙?白纱轻丝绕身,明明应觉寒意,却又这般温暖?自己为什么会是这身打扮?
“乌凤?海魂乌凤!”暮秋试探地唤着,她想确定到底是不是海魂乌凤那只怪鸟把自己绑架到这里的,可明明落水那日未曾见过,莫非自己穿越了!暮秋的想法也越来越扯淡,鬼知道,这丫头一会儿是不是再想出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来。
乌凤的确在门外,为自己疗伤,明明早已不能自保,却硬要把她带回这雪域灵山,耗尽九牛二虎之力,幻化回人形,将残翅暂时收起。他一直在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在保护我主转世的凡尘。
可这种保护,早在几千年前就变质了,不是吗?
挑起门帘。海魂乌凤从风雪中回来,在门口抖落下身上的积雪。“我主,您醒了。”他看着她,那个熟悉的脸,那个被焚酒撤去记忆陌生和害怕的眼神……可,明明,明明就是一个人!
“乌凤,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主,这里是雪域灵山,吾息之所。”
“雪域灵山?”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很久以前就听到过一般的熟悉,但现在,眼前的一切却又这般陌生,不过确定的是,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或者说,不是原来的时空。暮秋不敢确定自己的假设,可又如何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我怎么会在这儿?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到这里?”海魂你骗我!你说过,我们没有缔结,你什么都做不了的!可现在,你却食言了……
“我主,我只是暂时将您带到这里疗伤的。雪域灵山的结界,她是绝对无法侵入。”看他如此紧张,也许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样。“我主,请你信我,乌凤绝不会害您。”
“你说的她,是谁?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我主……”他在犹豫,因为他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如何说?他背叛了所有,只希望换回她的喜乐,可这喜乐太难,难到悲哀。
“海魂乌凤,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悲伤?”暮秋径直走到海魂身边,将他身上的残雪扫去,抱住他,抱住乌凤。“海魂乌凤,我不是你的我主,我是于暮秋,对不起。”
乌凤没有言语,只是抬起想抱住她的手,听到她说的话后,只能悬在半空,无法拥抱,也不能拥抱。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抱住她,今后便不会轻易放手,可他更知道,她从未属于过他,从来都不会。
“我主,我主,你怎么了……”海魂感觉到,暮秋的身子忽然地软了下去,瘫倒在自己怀里。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你回答。
海魂乌凤赶紧抱起暮秋,将她抱回到石榻之上。手轻轻问脉,却发现,盅已深入五脏,怎么会这么快?明明已经回到雪域灵山,难道灵山也无法抵住盅毒深入?
我主,你好好呆在这雪域灵山,我这就去寻救你之法。相传不知莲可解百毒,这毒盅,应该也可。我主,等我,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海魂乌凤抬手,幻化出一柄匕首,划过手心,血,一滴滴流下来。可这血,每一滴,都被海魂乌凤灌入暮秋口中。精卫之血虽不可治愈,却可暂时抵制盅毒更加深入脏器。这血你先饮着,等我,回来。
我主雨飔,无论你凡尘几世,无论你是否记得,我定会护你周全,不离不弃。这五千多年,自您堕入凡尘,大战之后,这里便支离破碎,乌凤也已在这凡尘俗世找您九世,您可知道……
海魂幻化成普通的乌鸦,小小的飞走了,只留下暮秋一个人在这石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