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想把二鸭抱起来,可是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了。
此刻,二鸭她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她不停地由嘴角向外吐出血泡儿,正浑身抽搐地翻着眼球。
她虽然已经看不见,却好像凭着一种孪生兄妹特有的直觉知道了哥哥已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让她似乎忘记了即将断气的痛苦与浑身内脏无法形容的碎裂疼痛,她努力吐出了几个字:“哥……哥……呃呃……对不……起……”
然后,她鼓足所有的力气,在铺天而落的暴雨中向哥哥伸出了一只颤抖染血的手。
旭日放歌赶紧抓住她那只尚有一丝余温的手。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暴雨的冲刷中不停痉挛着,雨水和脸上的泪水混了在一起。
但是,这兄妹间相互伸手的一握,似乎令二鸭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又得到了回光返照的力量。
只见她眼球不再翻动,而是那么空洞的,平静的望着旭日放歌,用断断续续的声音,抖颤着说道:“别……去伤害……大……大郎,他……从小可……怜……怜……答应我……”
旭日放歌仿佛明白了,这将是妹妹最后的言语,他拼命的点了点头。
二鸭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她那只握着旭日放歌的手似乎又紧了一紧,也许是因为剧烈无比的疼痛,也许是因为对亲情的依依不舍。
她留恋地望着旭日放歌,嘴里说出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却越来越平静:“哥哥,我临走前……要你……帮我……做,做……一件……一件好……事。因为……我想上天……天堂……和亲人们……团……团圆……”
她说完这句话,急速的咳嗽,嘴里又喷出很多血来。
旭日放歌握紧她的手,流着泪哽咽着说道:“妹妹,你说……哥哥全听你的。“
二鸭呛出了一口血,继续说道:“霹雳……老师……卖的药……药丸有毒……还要害巧……巧珍……你告诉巧……巧珍,不……要……不要吃,不要,不……不要吃。”
旭日放歌哭着喊道:“妹妹,巧珍是谁?她是谁呀?”
二鸭已经没有半丝力气,她张了张嘴,但是却几乎发不出声。
旭日放歌拼命的将耳朵贴在她那逐渐转凉的嘴唇上……
只听二鸭那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丫……妹妹,认……识………她是……是好姑娘,珍惜她……我,我要走了,好……好遗憾……天……堂要不要……我。”
旭日放歌拼命地点头哭喊道:“要!要!只要你信上帝,他就要你,我们一起……一起去……!”
他哭喊着摇晃着巧珍那已经冰凉的身体,因为他知道,她的最后的一丝生命已经离开肉身而去了。
又一个闪电加着霹雷,暴雨不停地下着,冲刷着这世间所有的善良和罪恶。
良久……旭日放歌站起身,抱着妹妹的尸身,像个幽灵一样摇晃着沿着公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