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多了吧你!”
范馨儿惊恐地看着金灵鼓鼓的小肚皮,跟见了鬼似得。
这事落谁身上都能接受,可是对方是金灵……是那个一直很乖巧很懂事沉默寡言的金灵,一个你印象中最三好学生的孩子,突然跟你说自己未婚先孕了,这冲击力太大了。
金灵花了半个小时跟范馨儿解释,才让后者信了她的话。
范馨儿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视线往下移,“我可以摸摸吗?”
金灵欣然同意,“当然可以。”
她现在越来越有一个当妈妈的自觉了,明明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可是让别人摸肚子,就好像已经让人摸了宝宝一样。
范馨儿把手放在金灵的肚皮上,即使隔着几层衣服,手掌心里也能感觉到那股新生命的力量,一种难言的感动充斥着大脑,灌入四肢百骸。
范馨儿红了眼眶。
“灵灵,你受苦了。”未婚先孕,应该很苦。
金灵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才明白范馨儿的意思,哭笑不得,“我不苦,我过得很好。只是一直想跟你道个歉,我骗了你,说我去隔壁市读书……”
范馨儿根本没在意她去哪儿读书的问题,担心的问道:“不用道歉啊。我只是想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现在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吗?他对你好不好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一连串的问题,让金灵有些懵。
她深呼吸,一个一个回答。
“他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我这几个月一直都住在他的家里,他对我也特别特别好,至于结婚我已经结了。”
“什么……”
范馨儿捂着嘴,没控制住小声尖叫了一声。
她说不清惊讶多还是开心多。
等回过神来,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又占据了她的心灵。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金灵最好的朋友,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的秘密,可是这次,金灵在短短几个月内,做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却一直都瞒着她。
时间一直不停的在往前走,等范馨儿回过头来时,才发现金灵已经不是从前的金灵,她被人给抢走了。
“灵灵,我真的很替你开心,但是……我怎么突然有点难受……”
范馨儿笑着,眼中又闪着泪。
金灵看她一眼,鼻头一酸,探身过来抓她的手,“别这样。”
这就是最好的朋友,像亲人一样的存在。你开心我就开心,你难过我也跟着失落,可是哪一天你不要我了,我比失恋还痛苦。
“我……”范馨儿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似得开口控诉道:“我这心里太难受了……这段日子,我还老担心你在新学校被人欺负,天天计划着去你学校看你呢,结果你倒好,不仅怀了孕,还结了婚……简学长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金灵心中愧疚不已,连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之前以为只是生孩子,我没想过要结婚的……但是,事情就这样了,我不是只想瞒着你一个人的,大家都不知道的。”
两个字拉着手,范馨儿的手很用力,在金灵的手上抓出了红印子。
但是她到底还是没哭出来,毕竟这是在高档餐厅里,周围还有不少客人,就这么哭出来挺丢人的。
平静下来后,范馨儿重新变成了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八卦的问道:“你老公叫什么啊?长什么样啊?我见过吗?多大年纪啊?”
她又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这次金灵没想一个一个回答,只是翻开手机,给她看了一张薄景山的照片。
“他,薄景山。”
范馨儿家境小康,父亲是做批发生意起家,到现在做着年入百万的生意,但是这样的水平不足以接近薄景山这样的阶层。
范馨儿自己又是个学生,更加不知道薄景山是谁。
可是,她被照片里的男人给震撼了。
“灵灵,你确定照片里这男模是你老公?没骗我?”
果然薄先生到哪里都是那么的受欢迎,一想到薄景山临走前的那一个额头亲吻,金灵的耳垂红了,悄悄低下头:“没有骗你啊……”
范馨儿遭遇了一连串的暴击,整个人脑子都有些转不动了。
接下来,她又拉着金灵询问了一连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金灵一一的和她讲述。
阮家。
昨晚一整夜,阮家静如死宅,家里的佣人早早的回到自己的宿舍睡下,没有一个人敢在外面多晃一秒钟。
一大早,阮承志衣着整齐的从书房走出来,他眼下乌青,黑发之中多了好几缕刺眼的白,一夜苍老十岁。
“伶伶,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爸爸去给你讨个公道。”
阮承志轻轻扣响唐可儿的房门,动作不敢太大,怕再次刺激到她。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阮承志长叹了一口气。
走到院子里,阮承志问正在打理花坛的佣人,“少爷呢?”
佣人放下剪刀,如临大敌。
“少爷昨晚上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再回来。”
阮承志本就铁青的脸色,更寒一分。
在这一刻起,他已经认为阮晨希和自己离了心。
阮承志来到薄家大门外,司机一路小跑,帮他叩响了房门。
庭院中,都是早起的佣人,看见阮承志,都愣了一下。
龙琴刚刚起床,正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面化妆,佣人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夫人,阮家老爷来了。”
龙琴一怔,“这一大早的,他怎么来了?”起身往外走时,又停住,问:“他是一个人来的?”
佣人回:“恩,一个人来的。但是……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薄宏业早就起床了,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远远地看见院子门口停着的黑色轿车,他狐疑了一瞬。
绕过小车,看见阮承志站在大门口,他抬起手,“诶,承志,怎么来的这么早,赶紧进去坐,外面冷。”
他走到阮承志身边,嘱咐佣人开门。
阮承志沉着脸,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客厅,龙琴也穿戴完毕从楼上下来。
佣人给泡了茶,薄宏业给阮承志倒了一杯,对方不接也不回应,脸色一直很阴沉。
龙琴走上来,薄宏业给她使眼色。
龙琴看向阮承志,总觉得今天对方的神色过于阴沉,比山上的雾霾还阴冷。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笑着说道:“承志,阿姨准备了早饭,我看你这么早也没吃吧,走,一起吃一点。”
薄、阮两家关系密切,是二三十年的好友。
龙琴和薄宏业比阮承志年纪长一点,一直都拿他当亲弟弟来看,和他的日常交往,也比较的亲密。
换做以往,阮承志肯定是笑着应承下来了。
可是今天,他从进门开始就拉着脸,一言不发,像个索命的阎王。
龙琴性子急,叫了他几声也不应,脾气就有点上来了,“承志,你说两句话啊,这一大早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又是谁招惹你了?”
薄宏业也接到,“承志,你过来肯定是有话要说吧。”
两人都开口后,阮承志才幽幽的开口问道:“薄景山呢?”
薄宏业刚要出声,龙琴给他使了个眼色,抢先回道:“承志,你又不是不知道,景山早就不在家里住了。”
阮承志的表情似乎是隐忍,面部肌肉都在抽动着,他的眼尾微微的泛着黑气,眼里是汹涌波涛的怒气。
他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伴随着阮承志的怒吼,“让那个畜生立刻滚回来!”
时间线回到昨晚。
阮晨希被赶出阮家大门的那一刻,首先想到的就是给薄景山打电话。
薄景山刚刚把金灵哄睡着,床头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披着一件睡衣到外面阳台接电话。
“怎么了?”
“薄景山,出事了。”
阮晨希的声音在抖,每个字的缝隙里都带着牙齿咯吱咯吱打架的声音。
一股凉意顺着脚踝爬上薄景山的后背。
“到底怎么了?”
“你不是把唐可儿关在酒店房间里了吗?她刚刚带着一身伤回来了,说你把她强jian了。”
一阵冷风吹来,薄景山握着手机的手指倏地绷紧,手背上的骨头凸出来,像怒气化成了实体。
“我爸把我赶出来了,说明天要去找你算账。总之,你小心一点。”
阮晨希躺在公寓的地板上,他的脑子疼的要炸了。
脑海里不时的回想起小时候的阮伶伶,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到她失踪的那一天。整整五年的光阴,像幻灯片一样在脑子里回想。
阮晨希还记得阮伶伶失踪的那一天,家里正在举办一场聚会,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孔靖带着阮伶伶下楼来亮了个相就回到了房间里,随后阮伶伶叫着口渴,孔靖让保姆进来看着,自己出去给她倒牛奶,等回来的时候,阮伶伶就不见了。
不仅是阮伶伶不见了,保姆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