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京城,最近一段时间内,西京可谓阴云笼罩,当日周元和王巍闹得不欢而散后,双方的合作已经彻底的结束。甚至已然有了反目成仇的趋势,这几日虽然战争未曾展开,但双方已经在暗中较上劲了,都在奋力的筹备人手,准备着一触即发的大战。
不过虽然他们都清楚未来和对方一定会有一场大战,但谁都不知道这场战争会在什么时候打响。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己所能的让己方更加强大。
这股无形的阴云全然是一副渐渐扩大的趋势,只等彻底笼罩整个西京,便是山崩海啸一般的爆发。
虽然在整个西京之中,双方都算不上真正上层的人物,但他们的影响力也并不能说是小。而且双方一旦开战,必然会引发一些更加剧烈的震动,以至于西京这谭浑水,将彻底的被他们搅乱。
到那个时候,整个西京可就真的变了天了。
正因此,大大小小的各种势力都在关注着这两方的状态。毕竟,这事关他们的利益。
重山环绕之间,是一座不大的道观,盛世隐于山林,这是道家的理念,不过虽然名为隐居。但这里同样也在关注着外界的动向。
事实上,这并非一处正宗的道观,这里之所以兴起,全然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一场事故。
清雅的楼阁内,石桌旁坐着一个布衣华冠的道长,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眼中却满含沧桑,全然一副看穿了世事的飘然姿态,历经数载,躲过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生死战争,他早已经忘却了踪迹的本名,人们也根本不会清楚这位的真正名号,只是随着大家称呼他为归远道长,他正是这处道观的主事人。
此刻,石桌上是一副棋盘,其上黑白子纵横,归远道长执一子迟迟未落,似在与天博弈。
哒哒哒。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稍远处一个小道童来到了归远道长面前说道:“道长,有客到。”
闻言,归远道长手中黑子终究未落,微微叹息后缓缓开口:“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啊。”
平静的声音中,归远道长目视远方。如同感慨,又仿佛自语。
“罢了,带路吧。”
轻声叹息,归远道长理顺道袍,缓缓起身阔步而行。
小道童脸上满是不解,但并未多问。连忙头前带路。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口,小道童在归远道长的示意下躬身退去,而归远道长则推门而入。
房间内共两人,坐于主位一人满目威严,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势。竟正是江家家主江云山,另一人笑容迷人,长发披肩,无疑便是江家大小姐江嫣然。
“二位驾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归远道长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作了个揖后缓缓开口。
对于归远道长如此恭谦的姿态,江云山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一声冷哼,冷冷开口:“归远道长,您藏得可真的深啊,若非因为这一次西京周家和王巍之间的战争,怕是就连我也无法得知您的真实身份。”
归远道长眼中异色一闪,笑了笑后很是随意的落座,淡淡的看了江云山一眼才说道:“江先生既已得知我的身份,想来自然是能够理解我的苦衷的,之所以一味的隐瞒,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问题,但对于我来说,问题可就大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江云山身上气势暴增,无边的杀意席卷之下,气浪盈天。恐怖的威压直接摧毁了房间内的一切摆设,可归远道长却是纹丝未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江云山那冰冷的目光再度落到了归远道长的身上,同样冰冷的声音一如寒冬朔风,凛冽的气势同样喷涌而出。
“江云海!多年前你叛出江家,念在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的份上我没动你,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作对,甚至这一次明知道那个女人对我们极为重要,可你却依旧选择了包庇,真当我不会杀你吗!”
闻言,归远道长那波澜不惊的双眸之中竟闪过一缕复杂。
本以为,他选择了忘却自己的姓名便能够和之前的一切事情断绝的,想不到,终究还是徒劳。
他是江家的人。
而且,他是江家的高层。
二十年前,因为看不惯当时已经身为江家家主的江云山的做法,归远道长选择了脱离江家,来到这深山之中卸下了一身的疲惫,彻底的归隐了起来,二十年间,他一边承受着背叛者的耻辱,一边在为自己的过错赎罪,长达二十年的与世隔绝让他彻底封存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