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未风将深入虎穴一事大致上说了一遍,只听得若仙等人暗暗点头,苏钰宋江咬牙切齿。
张无忆赞道:“想不到凌大哥竟这般孝义,为了给师傅觅得寿礼,竟孤身一人潜入这强寇老巢,当真是性情中人!”张无忆虽涉世未深,但也极是佩服凌未风的孝心和胆量。
见无忆夸赞,凌未风面露愧色,叹声道:“我本是个孤儿,若不是师傅将我带回铁拳门,恐怕我早已饿死在街头了,这几十年来,我更是视他为生父,十年前,师傅在两界山一役中侥幸逃脱出来,可双手尽废,再也无法使出他那引以为傲的铁拳,这对于一位铁拳宗师而言是多么大的痛苦,这十年来,他老人家郁郁寡欢,从未见他真正开心过,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七绝梅花针造成的,所以我便想要赶在师傅今年六十大寿之前,将七绝梅花针盗出,亲手交到他老人家的手上,谁知?哎......”
段羽皱眉道:“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只可惜来错了时候。”
凌未风在逍遥寨的这段时间,他处处留心,想要找到机会探出七绝梅花针的下落,可他初来乍到,在山寨中地位低微,根本无法接近内堂,无奈之下他只好隐忍不发,伺机而动。他从西门豹口中已经得知,这七绝梅花针乃是逍遥寨寨主仓兵卫的贴身武器,可自打他来到逍遥寨后,从未见过寨主仓兵卫,也没见人提起过他,寨中一应事物皆是由宋江和苏钰二人掌管,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地位卑劣,还不够资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凌未风慢慢起疑,奇怪的是,每当他有意无意的提到仓兵卫的时候,山寨中的人都如同谈虎色变,缄默其口。直到今日方知,原来仓兵卫和七绝梅花针早在十年前便没了踪迹,众寇害怕消息泄露之后引来杀身之祸才避而不谈,如今看来倒是极合情理,两界山中,若不是靠七绝梅花针的赫赫威名,又何以能撑得到今日?
“哎......”凌未风细想这一年的隐辱竟换来这样的消息,心中郁愤难当,也惟有仰天长叹。
张无忆感同身受,想要出言安慰几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欲言又止,跟着叹气。
若仙见了无忆这般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骂道:“呆子,你跟着叹什么气啊?又不是你的师傅被七绝梅花针伤了双手。”
张无忆听若仙开口,心情立时好转,方才若仙生气转身,好久都未曾与他说话,无忆心中郁郁不欢,多次想要主动开口,可又担心她怒气未消,热脸贴上冷屁股,这会儿见若仙主动与自己搭茬儿,心中阴霾顿时一扫而空,接口道:“仙儿......你不生我气啦......?”
若仙娇哼一声,朝他吐了吐舌头,继而面向凌未风道:“其实没有七绝梅花针也未必不能给西门前辈祝寿,解他郁结!”说完,若仙神秘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凌未风听了此言后怔了怔,收起失落,奇问道:“哦?姑娘此话怎讲?”
张无忆心想:“仙儿足智多谋,聪明绝顶,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念及于此,忍不住催促道:“仙儿,你若是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出来听听,也好帮帮这位凌大哥!”无忆敬他至情至孝,不想他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仙白了一眼,娇嗔道:“就你猴急!”然后继续说:“这位大哥,眼下不就有一份丰厚的寿礼在眼前么?倘若你将这份厚礼带去,我想西门前辈肯定喜欢!”
张无忆心中疑惑,四下找了半天,除了段羽曾提到的那件天蚕宝甲外,不见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可作为寿礼之用,自犯嘀咕道:“难道仙儿是说那白脸儿秀才身上的那件天蚕宝甲?可这是段大哥所求之物,他会答应......?”
凌未风一阵出神,半晌后,正色道:“还望姑娘明示!”说着朝若仙抱拳一拜。
若仙神秘一笑,并未直言,而是绕着地上的宋江苏钰等强寇转了一圈,双眼放光,直直的盯着他们。
苏钰素来心思缜密,见若仙这般盯着自己,心中“咯愣”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心寒道:“她该不是想把我们......”
停了片刻,若仙笑道:“这位大哥,我说的寿礼便是他们!”
“嘶......”苏钰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怨恨至极,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们?”凌未风凝眉细忖,过得一段时间,但见他眉目舒展,脸上泛起笑意,说道:“姑娘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不错,这的确是一份大礼啊!”
张无忆越听越奇,百思不解,心想:“难道这些流寇比那七绝梅花针还要重要?”思忖良久,不明其意,忍不住轻声问道:“凌大哥,你真要将他们当做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