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是,并非“捕风捉影”——他手中摄像机所录下的东西,将成为人们心中强而有力的证据。
尽管立场不同,但郁德尔不得不承认这一招既狠毒又漂亮。他不清楚李清焰和郁培炎之间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一方以北山为代价要将其杀死,而另一方则不惜成为半个世界的公敌也打算将其置于死地。
他现在只想自己该怎么办……怎么从这屋子里活着走出去。
于是他沉默着听他们说话,并观察李清焰的神情。且在这时候,开始回忆自己曾听说过的这个人的某些资料。信息并不多,绝大多数是刚才才得到的。郁培炎在授权南门二发射之后和他们简略地讲了讲白龙的事,言语当中透露出这个叫李清焰的人行事风格。
以自己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人……似乎有些原则。
其实从现在他在做的事情就能一窥端倪——将这些人带到这边来问话、摄像,却没有取他们的性命。郁德尔自问如果是自己摊上这种事儿、有他的那种能力,北山地下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因而在最后一个人也磕磕绊绊地说完自己“刚才所见之事”之后,郁德尔说:“李清焰,我和他们一样……也是做分内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抹了把额头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你从前是特情局的探员吧?一定也做过不少一样的事情……咱们都是工具,工具不问对错的。你要证据,我也可以给你些证据,我……”
李清焰将摄像机对准他:“好。请讲。”
郁德尔轻出一口气,立即开口。他所说的比那十几个人高明许多——他才是最了解郁培炎的人。因而他的话,听起来几乎没有什么漏洞、破绽,甚至将那些人所说的一些经不起推敲之处都圆满地补充上了。
这么干的时候,郁德尔心里并没有别的感觉。如他所言,自己只是一件工具。可以为郁培炎做事,也可以为郁培炎去杀死另一个工具——史坦纳。到这时候自己的性命遭到威胁且绝无可能翻盘,那就只好为自己打算了。
李清焰似乎对他所说的很满意,点点头。确认保存之后将摄像机收进自己身后的背包。
然后他不发一言地走出去,关了门。
屋子里的人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乱作一团。有人叫:“别把我们跟他关在一起啊……他要杀我们!你——”
“我要去做我分内的事了。”他在门外说,同时掌心腾起白焰,很快将铁门与同样铁质的门框烧得通红。接着他像捏橡皮泥一样把它们捏在一起——算是将门死死焊上了。
“至于你们能不能活可不是我分内的事儿——好比你们这些人在执行郁培炎命令的时候,也没想过地上的人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