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亮闪闪的东西。几柄刀——手术用的柳叶刀,还有裁纸刀,甚至还有几把厨刀。再有扁嘴钳,尖嘴钳,断线钳……
“我经过了这层的医务室,又经过了修理间,就找到这些好东西。”李清焰将它们都在桌上一字排开,转身看郁培炎,“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在北西伯利亚训练营学刑讯的时候,我的成绩是甲上——但那还是因为我怕脏,不是很喜欢别人的血。”
“今天你死定了。但你可以选择两个死法儿——勉强留个全尸,还是眼睁睁看着你的身体被切成拳头大的小块儿。当然我可以保证,哪怕你只剩一个脑袋,也还有清醒意识。”
“李清焰……”郁培炎躺在控制台上、摆手,面无血色,“我们谈一谈,我可以给你的太多了……太多了……我……”
“你脑子到底有什么毛病?”李清焰低头看他,皱起眉,“半个北山的人都死了。你跟我说可以谈?谈什么?郁培炎,你本来有堂堂之师——堂堂之师你懂吗?你可以调动上百万的部队、成千上万的修行人,甚至好几十个二级、一级,整个亚细亚联盟的军事、情报人员来对付我。”
“可是因为你心里在想在做的那些事,叫自己没法儿用这些资源、叫你自己困在这里,像个普通人一样被我抓着头发丢在这儿——这种时候你拿什么跟我谈?又能给我什么?”
“我现在不想要别的。只想要你的命,还有你的脑袋里的东西。譬如说,你们和亚美利加人这一次在北山合作做事,目的是什么?你们想要得到什么?”
郁培炎张了张嘴:“我们……是想要……”
他说到这里,视线落到桌面那些亮晶晶的器具上。
于是顿了顿。
然而并非在犹豫说或者不说,而是由于在极度的紧张、恐惧的情况下,因看到了那些东西而叫自己的思维难以遏制地顿了顿。他自己从未受过刑,但对别人用过刑——他原本也是军旅出身的,且属于一支从前联治政府时期的情报部队。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仅用桌面上的那些东西能玩出多少花样儿、能叫人感受到多大的痛苦。在从前有为数不少的、铁骨铮铮的硬汉在他手底下痛苦求饶说出一切……但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落在自己身上。
因这一顿,李清焰立即从残破控制台上撕下长长一条铝片。在郁培炎只来得及说“我说”之前,像胶带一样将他的嘴巴箍了一圈儿。
然后他拿起一柄柳叶刀、捉住郁培炎的右手,毫不犹豫而极其熟练地一拉、一剜、一旋,将他右手大拇指的指骨剃了出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超过两秒钟。郁培炎的身子像一条离水的鱼一样绷直、弹动,但李清焰随手一挥,叫他四肢脱了臼。
然后将铝条蛮横地扯开、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可怕豁口:“你可以慢慢说。但不许想。只要你一想,我就……”
“目的就是裴元修!”郁培炎立即喷着口中血糊说,“裴元修!和溯光回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