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培炎在那边也叫郁培炎,但不是国防部长,而是一个商人,很有能量,有极多财富的那种商人。七天之前我偶然去了那边,知道商人郁培炎死掉了——他的私人飞机失事,撞毁在一座山上。那么依照我的经验,我们这个世界的郁培炎也该会受到影响、也该会死。这种事我不敢和别人讲,但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能猜出一些了。”
“如果我说的这些都是错误的联想,请解释——我的错误究竟在哪里呢?”
李清焰笑了笑,仍看郁培炎,却不理会袁晓鹿:“裴先生,袁女士的意思是说,因为那边的那个郁培炎死掉了,于是这边的郁培炎也‘不得不’死。所以他前几天才昏招迭出终于叫自己送了命——这种先有果后有因的说法,我是不信的。”
他的这种态度终于招致袁晓鹿的反感。女作家皱起眉:“李先生,不要对你不了解的事情妄加评判,我所……”
“好了,暂不讨论这个问题。”裴守冲打断她的话,“袁女士还得在这儿再待上几天,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有别的需要,晚上六点钟的时候会有护工过来。小李,我们走。”
李清焰又笑笑,瞥了袁晓鹿一眼,走出门去。待房门被关上,他才又说:“裴先生,我现在相信或许的确有一个秘境存在,但一定不是她说的那样。不过,你们两个人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答应帮你找到那个秘境。”
“至于打开秘境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我知道你我都无法保证。你可能会变成我的敌人,可能不会。但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确保当局不会再追究我身边那些人在前几天的事件当中的责任。他们都是些普通人,都是被我牵连进来的。”
裴守冲高兴地笑起来:“好,我答应你。你这个孩子警惕心很强,要说服你的确不容易。”
他想了想,又笑:“倒也是头一次——我裴守冲要传一个人秘法,却还得求着他。”
李清焰却没有笑,认真地问:“那么我什么时候能开始学溯光回转法?我想……”
他说到了这儿,忽然顿住、皱眉:“周立煌提过袁晓鹿这个人。对……那次他对我说有个女人……”
李清焰愣了一会儿,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很关键的事情,又因那些事情,茅塞顿开——
“她说的是真的!”他失声叫道,“裴先生,你该知道周立煌,他曾经对我说——”
裴守冲笑笑:“当然是真的。如果没有说服你的把握,我就不会带她来见你。”
“我该向她道歉。”李清焰微皱起眉,“我这几天的心情不算好,她提到了郁培炎,我就把一些负面情绪抛给了她。这不该是我的做法——裴先生,请等一下我。”
他说了这话,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走进房间只用四步——从裴守冲身边擦肩而过,看到他脸上露出些稍稍意外但却并不吃惊的神色。一个普通人误解了另一个普通人该道歉的,而如李清焰一般的异类、妖族、修行人误解了一个普通人,要如此郑重致歉虽叫人略有些吃惊,却并非不可理解。修行人当中“怪胎”很多,什么癖好都有,裴守冲见怪不怪。
因而李清焰可以清楚地看到,当房门被他关上的时候,裴守冲探查自己的那条“触手”缩了回去——这位高人似乎是很有些大家风范的,并不屑于在这种时候探听他与袁晓鹿接下来的对话。该也是因为,倘若两个人真要谈论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绝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吧——在一位一级大佬的眼皮底下、隔了一扇门、且十几秒钟之前刚刚打过照面。
于是李清焰看着房间里刚转过脸的袁晓鹿,向前又走出两步。而后压低声音,说:“袁阿姨,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