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这么热闹,哪一样是你做的?”时代进步了,物质丰富了,洪涛家是既吃春饼又吃春卷儿,盒子菜九个格已经不够用了,光各种酱料就摆了好几盘。
但王雅静这句话问的太诛心,除了木须肉、炒豆芽、韭菜摊鸡蛋之外,没一样自己做的,全是买的,包括春卷儿。不用去东兴楼了,现在东兴楼也没了这种传统手艺,随便找个卖炸丸子的地方就有,味道嘛……凑合吃几口得了。
王雅静对春饼挺有兴趣,不包菜光夹肉,鼓鼓囊囊的哪还有春饼的模样,都成小包子了。吃起来更是惨烈,一嘴下去四处裂缝,酱料顺着手指头往下滴。
“爱吃吃,不爱吃别吃。看看你的吃相,还不如……格洛丽亚呢!”对于这种还没吃饱就骂厨子的人,洪涛向来不惯着。但小米粒也是一个德性,吃的满脸都是甜面酱。
倒是头一次吃的格洛丽亚比较文雅,她把一张薄饼摊在盘子里,先铺一层酱料,撒上肉和菜,再抹一层酱料,然后用另一张薄饼盖住,用刀子切成小块,拿叉子送进嘴里,和吃披萨饼差不多。
“你就别睁着眼说瞎话了,偏袒也不带这么偏的。这是春饼吗?你还不如给她烙几张馅饼呢!”对于洪涛的评价,柏云又听不下去了。她对春饼兴趣不大,主要是怕肉吃多了发胖。春卷倒是没少吃,不过吧,春卷里也是肉馅,不知道她是怎么计算的。
“来来来,吃饱了的赶紧上桌,晚了就没位置啦。今天咱们换个玩法,不搓麻将了,改玩纸牌,这样的话可以让更多人参与进来。”
别看洪涛喜欢和王雅静斗嘴皮子,但只要柏云一掺和进来就马上退避三舍了。前者是个大姑娘,怎么逗都不出格,后者是个小寡妇,稍微一逗就有可能出真火。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被动,只能认怂了。
当然了,一方面认怂不见得另一方面也认怂,在坑人的问题上洪涛从来都是兢兢业业、本本分分的,任何一个可能性都不放过。
三十晚上不是玩麻将输了吗,没关系,今天用扎金花找补回来呗。还就不信了,格洛丽亚玩麻将手气壮,玩纸牌也能大杀四方?
事实证明吧,有些人的运气就是好,和玩麻将比起来,格洛丽亚扎金花的水平更高。人家都不带看牌的,把把瞎蒙,照样把洪涛杀的丢盔弃甲。不到半夜,前院这几间房的房租基本就算没了。
“睡觉睡觉,明天我还得早起串门去呢!”眼看这把手里的牌又没啥起色,洪涛干脆撂挑子不玩了,这个春节过的,没进账全是损失。
原本还觉得格洛丽亚是个大美人呢,可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瑕疵很多。比如说鼻子吧,太直了,鼻孔还是扁圆的。
再比如说皮肤,除了毛茸茸之外还隐藏着很多浅色的雀斑。最难看的就是头发,说金黄不是金黄,说灰白不是灰白,从发根到发梢至少分了三种颜色,这不就是长了一脑袋野鸡脖子嘛!
臆想着格洛丽亚越长越丑,洪涛心中的烦闷终于消散了不少。为了把最后一点郁闷也除掉,他又起床钻进了工作间,片刻之后抱着两个小纸箱子走向了小卖部后面的阴影里。
“王,他不是说去睡觉吗?为什么还要用梯子?”格洛丽亚算是彻底被王雅静带沟里去了,刚认识没几天就可以登堂入室,晚上住在王雅静的屋里。
看着洪涛鬼鬼祟祟的样子,她又开始提问了,估计这就是和王雅静关系好的主要原因。院子里的人,包括谢尔曼和戴夫,谁都没法时刻当百科全书用,唯独王雅静不嫌烦,有问必答。
“你和他真是跑步时候偶然认识的?”王雅静看着格洛丽亚的绿眼珠子,所问非所答。
“当然,他是第一个主动和我们打招呼的,英语也很流利,说话又风趣,还愿意请我们吃京城的特色早餐。来京城两年了,他是我认识的中国男人里最有风度的。”格洛丽亚也是有问必答的主儿,哪怕涉及到隐私,只要不太过分,一般都会痛快的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