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水里冒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彷佛在看一个怪物一样。一个他们认为绝对不可能生还的人,不仅生还了,还抱着一颗骷髅头,换成谁,也会惊讶不已。
在我爬上岸的时候,终于有人回过神来,给我搭了把手。
我几乎是和死神擦肩而过,因为,在我爬上岸的那一刻,我看到那只章鱼怪的触角距离我很近很近,若是再晚一步,我肯定就被它带下去了。
而这一次若是掉下去,那我将必死无疑。
我坐在岸边,看着怀里的骷髅头,和手中的项链,喃喃自语,“父亲,是你在天有灵保佑我的吗?”
一阵风吹过,湖面荡起一阵阵涟漪。
我稍作休整,便和大家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三月潭,一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地方,若真的有那么神奇,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惨死在其中?
追根究底,他们追求的不是什么长生,而是心里上的欲望。
用皑皑白骨,堆砌成的欲望。
后世的人们,只看到了白骨堆上的欲望是那么的闪耀,却没人看的见欲望下面的白骨,有多少。
当我们站在山岗上在看湖水的时候,再也不觉得它美丽壮观了,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映出一片血红,彷佛,这湖水是用血水聚会而成。
“走吧。”我叹息一声,说道。
卡克木和老四却没动,他们如同木雕一样站着,望着平静的湖面出神。
楚云飞和卡鲁虽然都死了,但都不是死在他们手上,那七个孩子的仇,终究是没有报成。
我想劝慰他们一下,但突然间,卡克木转头看向那两个残余的家伙,眼神里迸射出凶狠的光。
他们,也是害死那些孩子的凶手,他们,不该活着!
卡克木拔出佩刀,一步步逼近那两个家伙,“他们都死了,你们为什么还活着?”
油嘴滑舌的那个家伙连忙躲到我们身后,而另外一个脚上受了点伤,慢了一步,被老四一个猛扑扑倒在地。
眼看着老四的刀子险险就要刺下去了,我连忙叫道,“老四,先等等。”
“我问你们两个,你们在来木僵的路上,杀死了七个孩子,你们有没有参与?”
藏在我身后的那家伙将头摇的跟波浪滚一样,“没有没有,我们绝对没有参与,那都是那个外国佬的意思。”
“那我再问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些孩子?他们可曾招惹你们?”
“没……没有。”他的语气渐渐弱了下去。
我又问,“那为什么,你们要伤害他们?就算你没有参与,可你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孩子惨死,不也一样是见死不救?”
“我……”那家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那个外国佬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啊,他做出的决定,我们谁敢违抗啊?稍微一说错话,都是死路一条,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敢出事啊……”
我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这些话,别跟我说,去跟他们两个说吧。卡克木,老四,他们就交给你们了,你们看着办吧。”
那家伙立马叫嚷起来,“你……你刚才还救了我们,怎么……怎么现在又要……对我们见死不救?”
“刚才救你们,那是出于人道,现在不救你们,那是出于道义。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说完,我一把将那家伙的手别开。
卡克木和老四听我这么一说,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直接将两个家伙摁倒了。
但是,在下手的时候,卡克木却犹豫起来。
他们本性都是很善良的牧民,始终下不去残忍的手段。
可是,失去亲人的怒火,又让他不甘就这么放了这群禽兽。暴怒的卡克木嘶吼一声,一刀扎进那家伙的胳膊,废了他一条手臂。
“啊……好疼,好疼……疼死我了……”那家伙捂着胳膊,满地打滚。
而另一边,老四似乎也下不去手,别看他人高马大长的很是魁梧,其实他心底也很善良。最后他把眼睛一闭,一刀子扎下去,把对方的眼睛戳瞎了。
二人虚弱无力地坐在地上,像是丢了魂一样。
我们谁都没说话,大家各怀心事。
卡克木和老四调整了一下,便爬起来,不管怎么说,那七个孩子的仇是报了,逝者已矣,还有生者需要照顾,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一味沉迷在悲痛中。
返程的路上,要是不遇上暴风雪,两天就可以走出雪山了。
至于那两个人,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在我们的物资用尽之前,我们很幸运地离开了那座魔鬼山。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我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如果没有那场大雪,光是山中的猛兽,就够我们喝一壶了。大雪阻挡了山禽猛兽,却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不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