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喜欢的人,我的想法就很简单,总觉得日日相见都嫌不够;而不喜欢的人,你十天半月见上一回,都恨不得倒头就吐。
我没怀过孩子,但我一看见舒窈就生理性地犯恶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说来我还得谢谢她,到太后跟前保人也得靠勇气,一个小小的庶夫人有胆子来捞人,就是身后有彻侯撑腰,她若自己撑不起来,早晚都是要被万松雪给一并收拾的。
这不,小郡主要进宫见太后,她就又来了。
现在谁都知道我和侯府的庶夫人有交情了,交情还不浅,谁说起她都挑大拇指,只剩了一个好字,说她遇人知进退,行动有分寸,和奴才们说话也不摆谱,给侯爷生了两个孩子了,哪怕一辈子都是个庶妃也不打紧,正妃进门都要让她三分,人还不拿桥不骄矜,这才是十全十美的伶俐人。
这个伶俐人不是白叫的,比方说她男人要她借着去毓德宫给璟妃问好时顺便带一个人出来,她也一句怨言都没有,甚至把人带到了之后就很自觉地退了出去,不到时候绝对不会出现。
避风台就在琉璃殿的隔壁,走两步就到了,这个时节凉风习习,所幸穿的轻薄些也不怎么冷,我刚上了台阶,就看见公孙刿站在那儿,人清瘦了,但形却没变,依旧是那个精明能干的侯爷,给人下套一下一个准。
四周挂了轻纱,半黄半透明的,被雨水打湿后,就沉沉地坠了下去;
就跟我们的关系一样,看着是挡了一层,可压根挡不住什么,完全是欲盖弥彰。
我注意到案几上放了一卷画幅。
“打开看看”不知什么时候,公孙刿就转了身,面对着,衣带风流,眉眼含情,还是在广寒宫的况味。
我依言展开画卷,和第一回的不同,这是幅传统的美人图,上面的美人美目流转,意态柔婉,穿的不是我一贯喜欢的艳丽衣衫,而是宽大的素色长裙,美人的身后是漫天的花海,而她正举着手,拈花轻嗅;
看着像我,却又不像我,似乎多了些不同的味道。
“一时兴起,就画了出来”公孙刿走到我身后,大手覆上我的,一同摩挲着:“想着一早就拿给你,可惜当中耽搁了不少时日,终究是迟了一步。”
“迟什么?”我回身搂住他,脸上笑得欢,可心里却是冰凉的:“现在好了,你我都有家室,这下咱们再凑到一起,不是刚刚好坐实了奸-夫-淫-妇这个名头?”
公孙刿听后哂笑,笑的有些无力,攥紧了我的手:“你不用拿这些话来顶我。”说罢,又掰正了我的身子和脸,正视道:“我知道,这次你受委屈了。”
他的眼神专注,专注的近乎可怕,会让你以为自己是被珍视的,就像他当初对我许诺的那样,让我以为自己在失去了傅忌之后,还会有人愿意珍而重之地把我放在心上。
可哪有这么好的事呢,说了都是镜花水月,那就一定是假的。
像我这样的人,是注定不配得到幸福的。
贫了几句嘴,到最后还是要说到正事,嫦云很多事都瞒着我,但她和公孙刿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改朝换代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难,只是天时地利缺一不可,公孙刿适时地退下,推着成国公出来做了冤大头,等洛家吃尽苦头后,再摆高了姿态,悠闲的出来收一波好处。
至于我,只不过是当中的一环出了点岔子,正经是威胁不到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