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这样吧，中午学生放学后你到教委办找我，咱们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做。”王秀林一副诚恳的样子看着春天，“春老师看好不好？”

春天答应着，告别了王秀林，回到了初一级部办公室。

看着春天走远的背影，王秀林嘴角露出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

3.

王秀林老家是户山镇秦家沟，跟王一川是一个村子的，但要论起辈分来王秀林应该称呼王一川为“爷爷”。

王秀林1983年高中毕业后在秦家沟小学任民办教师，1988年跟同在秦家沟小学的代课教师陈华结婚。

王秀林的二舅王桂孝是户山镇教委办的会计，是刘文化一手提拔起来的。刘文化调任黄山镇后赵志强接任户山镇教委主任，王桂孝以最快的速度向赵志强靠拢，成功地成为了赵志强的心腹，继续担任镇教委办会计。

赵志强接任教委主任后，王桂孝带着王秀林给赵志强送了些钱物，赵志强一纸通知就把王秀林和陈华调离了秦家沟小学。

王秀林以民办教师的身份进入了教委办打杂，陈华以代课教师的身份到镇中心小学任教。

王秀林调到镇教委办后，虽然身份是打杂的民办教师，可也让王秀林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尤其是春天第一次跟王秀林见面时称呼他的那一句“王主任”，让王秀林心里极大受用，常常不走自主地回味。

王秀林在教委办也没啥可负责的具体事务。每天早早地到赵志强办公室打扫一下卫生，给赵志强冲泡一下茶水。剩下的任务就是接接电话、上传下达，或者教委办其他工作人员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安排，就让王秀林就去跑跑腿。尽管都是些琐碎的事务，可王秀林每天都是忙的脚不沾地，并以此为乐，以此为荣。王秀林最希望的是有人到教委办办事或者自己去下边的村办小学传达任务、检查工作，村小的那些老师们一口一个“王主任”，叫的王秀林心里那是一个舒坦。

为老教师填写职称表格是王秀林揽下的私活，不能让赵志强和教委办的其他工作人员知道。但王秀林的钢笔字确实拿不出手，于是就想到了春天。王秀林对春天的印象还不错，在王秀林眼中，春天乖巧、懂事，又有才气。关键春天是新人，好多事都不懂，好忽悠，做这些事不容易传出去。

其实，王秀林手里需要填写的老教师职称表格只有两个人的。

一个是王秀林在秦家沟小学认的“干妈”，叫张虹。张虹的老公在镇上开了一家公司，家族势力在户山镇数一数二。在户山镇能有机会攀上这样的靠山，王秀林当然不会放过。

另一个是镇中心小学一位普通女教师，叫穆彩云。穆老师虽然普通，但穆老师的哥哥不普通，是户县教育局的副局长。如果能搭上教育局副局长这根线，对王秀林来说那可就是相当于找到了一根登天的绳梯，其意义和重要性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