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琛站在母亲陈若坟前,掏出烟盒,扯出一支,又收回,放进口袋。
“记得你最不爱闻到烟的味道。”辽琛笑笑,躬身放下两束花。
“有一把可不是给你的,你别介意,爸有来看过你吗?我今天去看了他,也终于知道父亲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人,你一直都知道,怎么也不和我说呢,瞒我这么久,害得我们父子俩总是吵架。”
辽琛弯下身,对着他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傻笑起来。
“妈,你说你以前这么漂亮怎么就嫁给我爸了!真想知道以前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爸那人,太爱逞强,太爱把话憋在肚子里,你啊,也学得他一个模样。我现在恐怕也像你们一样了。”
辽琛捡起地上的一束花,在手中晃了晃。
“肚子饿了,还要去看锦书妹妹,不和你唠了”。
辽琛走了许久才找到简辰,简辰站在简爱的墓碑旁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样让他有些心寒,在他们这些人里,最难受的,该属简辰。
“咳咳”假意咳嗽两声,辽琛朝他走去,简辰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手上还拿着一束花,没有说话,跟着他身后走。
走了很远,辽琛在一处墓碑前停下,打开手机灯光,墓碑前独有一束白色满天星。
“这是……”简辰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这女孩子竟与文初有三、四分相似?
“纪锦书,柳南风唯一爱着的女孩,18岁就走了。以前的柳南风啊,摇曳生风,朗朗而行,就是个孩子,干净纯粹,又极富责任心和爱心的男孩子,呵!”
辽琛仰头看天,心中更是凄凉几分,曾经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同一片草地上畅聊人生闲聊女孩的柳南风、柳东云、戴晴明,都一同回不来了。
简辰盯着照片中的女孩,安静,高雅,落落大方,和一直自恃清高的文初,真是很像。
“柳南风当初招文初为秘书,也是这个原因吗?”简辰问他,辽琛没有说话,低下头掏出烟,给他递去一支。
“走吧!”辽琛说,简辰看他的背影,又看向照片里的女子,当年的柳南风,他似乎从未了解过。
路边小面摊前停着一辆黄色兰博基尼,面摊老板忙活着给他俩端来两碗牛肉面,小菜,还有两瓶烧酒。
“年轻人,待会喝了酒可别开车。”老板厚实,给他们提醒一句,两人笑笑点头。
“老板,你这儿开到什么时候?”辽琛的声音有些世俗的尘气,简辰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辽琛会给柳南风做手下,按他的条件,风间早二的条件,他们出了柳氏大门右拐能能有一栋属于自己的公司,可为什么还是愿意待在柳南风身边!
“我说,你年纪也比柳南风大,怎么就愿意在他身边待这么多年?”简辰嘬一口烧酒,喉咙火辣辣地烧,还真是喝不惯这么烈的酒。
“以前我就是个佣人的儿子,哪里敢高攀他们柳氏兄弟。柳南风和柳东云不同啊,拉我同吃同住还同睡,柳南风就是我们的弟弟,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前他可就是个害羞起来躲门背的‘小媳妇儿’,那可是从小被我们欺负到大。等他再大点就会欺负我们了,尤其是欺负他的亲哥。”
辽琛扒拉两口面,夹一口咸菜,想起以前的事,显得有些放松。
“他后来……”辽琛夹面的动作一顿,简辰拿了酒杯碰碰他的碗,瓷碗“叮叮”两声响,辽琛这才回过神来。
“以前……还有一个佣人,那佣人的儿子叫戴晴明,和我老家一个村的。”辽琛垂着头,筷子戳着碗里的面。
“戴晴明的父亲贩毒,被仇人找上门,仇人把他抓走锯了腿,还挖走半边肾。是柳南风去救的他,单枪匹马去的,什么也没和我们说。”
辽琛放下筷子捂额,记忆回到10年前夏夜,倾盆暴雨。
“柳二少爷呢?”
“今天下午就见他提了个箱子出去,现在也没回来吗?”
“没有啊,这么晚了,柳大少爷交待过要给晴明过生日的,现在连晴明也没看到。”
“是不是两人一起出去了?”
佣人的话,让从后院走出的辽琛听到,辽琛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戴晴明说是回家拿东西,怎么都过了两天也没有见人。
这时父亲辽准国接到电话,是医院打给柳公馆的,说是有人给医院打去电话,柳公馆有人受了重伤,让他们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