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扬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整个人缩到床的另一边蜷成一团。说是尖叫,那是她所以为的,实际上发出来的声音粗嘎沙哑,听上去好像用力哈了一口气一样。
她不想再被嘲笑了,不想这张丑的连自己都没有勇气看一眼的脸被人当新鲜玩意儿盯着看,满足猎奇心理。
荣景贤直接被她这忽如其来的动静给惊醒,怀里一凉,空空如也,顾微扬捂着脸躲开他老远,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兽浑身炸毛。
“醒了?”他伸手过去搂她,生怕她掉到床下去,顾微扬又是一阵抽搐,吓得。
“别怕。”荣景贤柔声哄着,他现在哄她已经驾轻就熟了,慢慢凑过去将她往里挪了挪。
不过是简短的四个字,在顾微扬听来无比熟悉。
这几日她冗长的梦里,无数次听到这样好听的声音,她最无助的最孤单的时候总能听到这个声音让她不要怕,告诉她没事了。
梦中的时间总是和现实中不同,顾微扬感觉她又把那三年恐怖的生活重复了一遍,直到身体的感知逐渐恢复,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手掌心捂着的脸上肌肤柔滑,她才意识到可怕的噩梦结束了。
她回到了现实,现在的她再也不是那张恐怖的癞蛤蟆脊背脸皮。
顾微扬放下手,小鹿眼还带了些许惧色看着荣景贤,意识也逐渐清醒恢复。
荣景贤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了,累了这么久,沉沉睡一觉还是挺管用的,再加上他身体一贯不错,他伸手摸摸顾微扬额头:“不烧了,渴不渴?”
顾微扬喉咙干涩难受,好像呼吸的不是空气是呛人的油烟一样,她点点头,不想说话。
荣景贤倒了水,亲自试了温度,又插了吸管才送到她面前。
顾微扬双手抓过水杯,咬住吸管就开始喝,那样子跟三天没吃饭的小狗晃爪子跟人道谢一样可怜巴巴的。
她才喝了一口就呛着了,喝的太急再加上喉咙实在是太疼,一口水全吐出来,本来喉咙就疼的不行,这一咳嗽更像是嗓子眼撕裂了一样,痛不欲生。
顾微扬眼泪都出来了,吐出来的东西都带了血丝。
荣景贤看着,眉毛拧的都快连到一起了,眼中的心疼掩饰不住,不停给顾微扬顺气,听着她喘气的声音都跟拉风箱一样,可想而知她现在嗓子多严重。
“以后还敢不敢逞强了?”他一边扶着顾微扬靠在床头,给她垫了个靠枕,一边问道。
顾微扬拿手揉着脖子,一脸痛苦的摇摇头,又不敢说话,只拿眼瞧他,那意思是我都这样了你还训我,太不人道了。
荣景贤大概也看懂了她眼中的委屈,撞的他心口软软的,嘴上却丝毫没有放软态度:“知道难受就记住教训,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顾微扬本来还难受的不行,听他说这话反倒特别想笑了。
在她的印象中,荣景贤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人的,这种网络流行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和尚吃肉一样古怪,还透着十分诡异的笑点。
这又是好笑又是委屈的掺杂在一块,又不能说话,又不敢笑出声来,顾微扬憋屈的冲着荣景贤眨巴了几下眼睛,灵动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