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卫宪是什么人,就是陈弈他们去清剿王洛普时候,大喊着为了蓝色的清净世界,让所有异能者去死的那个人。这个可怕的男人仅仅发动了一次能力,就差点将整个队伍全部干掉。如果不是王洛普在之前诓骗过他,让他放过了剑客流水,而柳水又毅然决然的舍身成仁,或许整个战斗的结果就大有不同。
每次提到这个,陈弈都心有余悸,和王洛普的战斗不同,那是一种完全无可抵抗的、死神袭来的感觉。
面的思绪一闪过儿,陈弈的视线还停留在戴安娜的脸。纵使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陈弈也能看到戴安娜的脸色从红变成白,最终浮现一片死灰,他不由心中一软,说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然而戴安娜的却更加低落:“你说的没错,我说的就是他,那个仇视所有异能者的偏执狂。”
陈弈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对于戴安娜没头没脑的话语,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现在应该怎么说,才能够安慰戴安娜,索性一言不发。
戴安娜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抬起头来,对着陈弈道歉:“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是我失言再先。”陈弈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佘卫宪,不仅仅是我们佘家最后的骨血,实际还是我小时候,唯一愿意带着我一起玩的好哥哥。”戴安娜神情很低落:“那时候因为我妈是个外国人,周围的人都说我是个二毛子,谁也不和我玩。只有龙龙哥哥愿意带着我玩,为了我经常打架,打的遍体鳞伤……”
戴安娜对着陈弈一笑,这一次没有夕阳的逆光遮挡,笑容当中的苦涩再也掩饰不住:“只是,在他觉醒能力之后,就性格大变,极端敌视异能者,而我又偏偏觉醒了能力。”
“所以他对你也敌视了?”陈弈问道。
“他打算杀了我……”戴安娜把脑袋埋在膝盖下面,修长挺拔的身体蜷在一起,在空旷的楼顶,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我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一句也听不进去……”
被自从童年开始就无可取代,一直疼爱的哥哥追杀,理由仅仅是因为她是个异能者……陈弈突然可以理解,戴安娜为什么如此的低落,佘卫宪做的事情,和他小时候坚决反对的事情如出一辙:用出身来判定人的好坏,不管人怎么样,做了什么,仅仅因为她不能决定的身份,就判了他宠爱多年的妹妹的死刑。
对于戴安娜来说,佘卫宪对她造成的伤害,堪比一个虔诚的教徒发现自己信仰的神是教义当中最大的恶魔,为了欺骗信徒而制造的假象一样。
这不仅仅是好坏的事情,更是信仰的崩溃。
“唉……”陈弈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去说,究竟是去惋惜一个天才的陨落,还是去感叹一个偏执狂的自我毁灭,或者干脆为了一个异能者杀手的死亡而表示庆幸?反正陈弈不是戴安娜,他可以理解戴安娜的复杂情感,却一点也不认为佘卫宪不应该死。
那是你死我活的杀局,当中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容不下妇人之仁。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戴安娜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站起身来:“我们走,天色已经晚了。”
陈弈点点头,金属的丝线从裤脚伸了出去,变成了一个平台,四跳细细的支架伸了下去。戴安娜也站了来,两个人站在平台,让平台向前走去。
周围接近二十米高的楼群就好像平地一样,没有给陈弈造成任何障碍;不一会儿,陈弈和戴安娜就来到了诺诺所在的小房间。
诺诺已经等在那里了,简单的周围的人告别之后,陈弈就和诺诺乘车往市区里赶。
‘滴滴滴’陈弈掏出了手机,发现是预约弓箭俱乐部的体型,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弓箭俱乐部一趟。
“诺诺,我要去弓箭俱乐部一趟,一会儿我们在俱乐部门口找个小馆子吃一下成吗?”陈弈转过头来问问女孩。
女孩自然不会反对,于是载着两个人的车转了一个弯,向着弓箭俱乐部驶去。
这家俱乐部当然不会朝九晚五的早早打烊,而是一直营业到十二点才开始收拾东西,因为预约过,陈弈到达的时候,有专门一个人过来接待。
“陈先生您好,您是第一次接触弓箭吗?”过来的不是柔柔弱弱的前台女孩,而是一个颇有几分肌肉的年轻男人。
“我不是第一次接触弓箭,不过我们今天就当做我第一次拉弓,就从测量拉锯开始。”陈弈想了一下,又问道:“怎么称呼?”
“姓李,叫我小李就好了。”年轻人笑了笑:“从测量拉锯开始吗,那还请过来试着拉拉我们的弓。”
陈弈拉着诺诺,跟着小李一起进入了后面的器材室,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弓,有传统式样的,也有最新款式、带着两个大大的滑轮的。诺诺随手拿起一把来好奇的研究,却没有拉开,她虽然不懂行,不过陈弈却给她讲过,拉开弓不要紧,不过不搭箭就松手,对于很多种类的弓来说,都是致命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