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陈弈的话语,周围的人都向着他望过来,陈弈被这么多个学术方面的大腕儿盯着,一点也不怯场:“如果使用多个装备进行互补,频率问题不就可以解决了吗?”
“互补我也不是没想过啊。”周夜雨苦恼的摇摇头,在这个方面他最有话语权,其他人也没有去越俎代庖的打算:“可即便是同样的能力者,每一秒的对冲波动都是在变化的,在这个变化的过程当中,很可能会在不同的层面产生干扰,反而会影响效果。”
“如果只是纯粹的波动呢?”陈弈想到了自己和王洛普战斗时候,通过金属进行短路的异能电池,其中产生的磁场洪流:“如果只是多块电池进行波动对冲,应该可以成功的干扰到对方的能力波动?”
“话是这么说了,可是自己的能力释放不一样会受到干扰吗?”周夜雨还是摇摇头:“更何况,如果不能够自由的释放叠加波动,岂不是对自身的能力没有办法进行增幅了吗?”
“我们探讨的,不是如何去针对对方的波动对冲进行抵抗吗?和增幅有什么关系。”陈弈没有去直接回应周夜雨的话语,而是简单的反问了一句,然后便闭口不言。
在这个陌生的领域,他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而实际,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周夜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挂了恍然的神色,猛地掏出了纸笔来低头写写画画。
听了陈弈的话,又看了周夜雨的反应,王薇薇也摇了摇头,对着周围的人说道:“我们似乎在不知不觉当中就走进了误区呢,从一开始,我们的探讨方向,就是如何去利用叠加波动来抵抗对方的波动对冲,而不是利用叠加波动,来增加出力。”
王无双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这一点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门槛略微低了那么一点点罢了。
至于其他几个人,那名负责技巧开发的长发纤细男子已经和周夜雨一样,开始进行紧张的计算;而负责生物改造的那个变态科学家,却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坐在那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神色,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弈。
“好,让我们换一个问题。”白发苍苍的衰老男人并没有急着去要求各个部门给他一个结果,而是把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廖教授侧过身来,看着陈弈:“你一定就是那个,和孟志军在最后的时间里并肩作战的陈弈对。”
他不等陈弈的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关于如何将异能波动转化成隐匿型波动这个问题,我想作为最后和孟志军一起并肩战斗,并且给他足够启示的人,恐怕会有一点心得。”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教授。”陈弈无奈的摊手:“虽然当时我和孟志军通过旋律的能力,将两人的异能进行了链接,让我可以替代孟志军,去发挥他所不能够发挥的力量。可是对于隐匿型波动是否产生了变化,我当时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去关注。”
一边这么说着,陈弈的思绪又一次回到了体育馆激烈的战场当中:孟志军踏进了金属的救生舱当中,而陈弈和他则借助旋律的能力,连接到了一起,不停地碰撞着。
陈弈对于廖教授说的,是百分之百、如假包换的实话:他当时的确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孟志军最后的领悟是什么。
因为,孟志军的伤势太过严重了:以陈弈这样的新晋战士,都知道给自己强化一个乙太不灭体,来保全生命;像孟志军这样身经百战的战士,又怎么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短板?
可是,在结束了战斗之后,当陈弈听到孟志军死亡消息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因为在通过旋律共享了双方的异能乃至身体的时候,陈弈就已经察觉到了,孟志军的伤,的确已经重到了完全没有办法治疗的程度了。
造成如此沉重伤势的,并不是那个实力超群,企图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对抗整个地球的侵入者,而是孟志军自己。
当陈弈和孟志军联合作战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麦加登成为了特勤队对外作战的先锋,而孟志军则在国内蛰伏:孟志军使用力量的方式,实在是太过于狂暴,乃至于每一次攻击都注入了他大量的精神在其中。
是的,虽然从外表和平时的言行来看,孟志军都是一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没什么脾气的样子,然而他的内心却充满了黑暗和狂暴——仿佛控制着那个残破的躯壳的,是一个来自于地狱,只对杀戮和毁灭感兴趣,无比残暴嗜血的恶魔一般。
这种黑暗和狂暴发自真心,而孟志军唯一的宣泄方式,就是将这些激烈的负面感情与攻击融合,造就了一种附着在普通攻击面,独一无二的精神冲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