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死鬼毛长生独自飘荡,感到满目心酸。
满谷的绿树红叶美不胜收,但有爱侣相伴的时候,充满了诗情画意,而今所爱不知所终,直觉得满目尽是惨景悲情。
河流尽头是一条干谷,沿谷而上,就是曾经大驾光临过的硝洞。
穷死鬼还没走到硝洞口,硝洞里传出的惨号声,已让他惊愕得几乎要血液僵凝了。
那可是女性的惨号之声,仿佛临盆生育着一个九斤重的婴儿,遇到了难产,又仿佛一个女性被歹徒在肚子上深刺了一刀,正在生与死的边缘上作最后的挣扎。
到底发生了什么惨祸?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蒸笼鬼曹金竹发出这般惨绝人寰的哀嚎?
穷死鬼惊愕之极,也惶惑之极,要是平日,早已转身溜之大吉,但此时此刻,牵挂剪刀鬼梅异香,又对曹金竹也有几分同情怜悯之心,非但没退缩,瞬间一手捏紧一把鞭炮,一手捏紧从硝洞里弄来的那把硝,以更快的速度扑倒了山洞口。
山洞里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只见曹金竹披头散发,双手捧住小腹,满脸痛苦之色,汗水不断地往下掉入尘埃,口里不断地哼唧着,也不段地惨诉着:“沈大宽,你这天打雷劈的杂种,害得我好苦啊!你踢死了我,也让你自己的儿子胎死腹中,让我做了鬼也不得安宁,每天都得经历一次生育又不能顺产的痛苦……哎哟,好痛,好多刀子在我肚子里绞扎不停……”
那一副痛苦状态,可不是装出来的。
那一声声痛苦的哼叫声,也不是装出来的。
蒸笼鬼梅异香已在痛苦中进入昏迷状态,对外界的一切,显然已毫无觉察。
她是那么痛苦,那么狼狈,也是那么楚楚可怜。
穷死鬼毛长生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的心也疼痛了起来,甚至小腹里也有了刺痛的感觉。
在穷死鬼毛长生的眼前,又不知不觉出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
一个美艳的年轻女人被一道又一道的绳子紧拴着,头不能自由,手不能自由,脚也不能自由,披头散发,美妙的酮体隐隐暴露,但一个矮小而丑陋无比的老男人,像发疯的野兽,龇牙咧嘴,凶相毕露,连绵不断的狠踢着,扑打着……
那个女人,口里流出了血,眼里流出了血,耳里流出了血,而身下,流出了更多的血,慢慢地形成了一个血泊,把那个女人的臀和腿脚都淹了起来……
哦,多美的一个女人,看上去那么朴实,那么真诚,为什么要受到如此虐待呢?美是一种过错吗?在丑陋者的眼目中,美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吗?
这世界好不公平,有一些好男人,偏偏娶不到一个好女人,娶到一个坏女人后,婚姻变成了地狱,而有一些好女人,偏偏嫁给了不可救药的坏男人,被坏男人不当人对待,白白的浪费了青春不算,还白白浪费了生命!
穷死鬼感到痛苦,也感到深深的愤怒,自己寻找剪刀鬼梅异香的正事,反而刹那间淡忘了,对蒸笼鬼充满了同情怜悯,不由得靠近了过去。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穷死鬼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轻声问了出来。
蒸笼鬼曹金竹听到问话,目光转向了穷死鬼,但那目光是迷茫而恐怖的,一双瞳孔仿佛两个血窟窿。
穷死鬼毛长生感到恐惧,不由自主地退开了一步。
蒸笼鬼狂野地一跃而起,双爪一下子就抓紧了穷死鬼的两个肩头,恶毒地大笑了起来:“沈大宽,我终于抓到你这杂种了!我要咬碎你,然后吃掉你……跟你同归于尽……”
嚎叫的同时,张口咬向了穷死鬼的颈子。
痛苦让蒸笼鬼曹金竹完全昏了头,已把穷死鬼完全当做了前世的冤家对头沈大宽。
穷死鬼惊慌万分,垂着的两手,一手捏着鞭炮,一手捏着硝,完全可以腾出来,把鞭炮和硝撒在蒸笼鬼曹金竹的脸上,并趁机脱身,但他不忍心这样做,电光石火间反而松了手,放弃了手中的鞭炮和硝。
完了,蒸笼鬼曹金竹白森森的牙齿,就要咬入穷死鬼毛长生的颈部了——一旦咬中,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但是,也就是电光石火间,穷死鬼毛长生猛地蹲下了身子,双手搂紧了蒸笼鬼曹金竹的两腿,一下子把蒸笼鬼举高了三尺多。
这下,曹金竹的口再也咬不到穷死鬼了,而穷死鬼的嘴脸,却一下子触在了曹金竹的小腹上。
曹金竹的小腹,那么细腻,穷死鬼刹那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既觉得美妙无比,又觉得隐隐不安,一种窒息的感觉也涌来了,不由得深深哈出了一口热气。
刹那间,那股热气从蒸笼鬼曹金竹的肚脐飘了进去,倏然扩散全身,疼痛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玉春风的美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