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将养老院里平静的生活打乱,因为幸福。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你家是哪的?你父母叫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父母的电话?”
一屋子爷爷和奶奶问东问西,就像一群蜜蜂嗡嗡嗡嗡吵个不停。幸福很无奈,只能眨着刚刚醒来无辜的小眼神。
苏小小推门而入,“爷爷奶奶们,我来问问这孩子,”
“小小来了,小小来了”,
房间里所有老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两个“小丫头”身上。
苏小小是在养老院里长大的,是养老院里公认的“小丫头”,许多老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苏小小来到床边蹲到幸福面前,拉着幸福的小手问道:“小朋友,你好,我叫苏小小,是这最大的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幸福听得很糊涂,对于一个3岁的孩子,幸福唯一个能听得懂的问题是“你叫什么名字啊”,
于是幸福欢欣鼓舞的挥着小手告诉周围的人:“我叫幸福”
小孩子的发音一直是为人父母的一节必修课,更何况是一群耳朵不好使的老人以及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幸福的发音有难度,更有深度。
猜了半天,大家给出的一致结论是:这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幸福用无辜的不能再无辜的眼神看着一屋子的人,而且她还要迎接一个暂时属于她的新名字。
“我说就叫小小小,咱们这有小小,这丫头来了就只能叫小小小了”
苏小小满头黑线,这名字起得太有创意了。
“挑事王,别瞎扯,我看就叫蛋蛋,咋样?”
“我砸你满脸鸡蛋黄,大炒勺,怎么啥事都能和你的蛋炒饭搅和在一块呢,依我看就叫花儿,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啊?”
一枝花带着一个小不点的一枝花,满屋子的感叹号!!!!!!
屋檐水珠渐成线,地面湿漉漉的。
一个年轻的警察站在梧桐树下,只留给苏小小一个帅气的背影。这就是胡爷爷的孙子,几年前匆匆见过一面,那时候他手中捧着拳击三冠王的冠军奖杯。
人民好警察胡凡正在无限郁闷模式中,有内涵又有深度的检查写了,赔款也赔了,凭啥连带着连待遇也降低了,别人出警就能汽车摩托一路冒烟,而本大帅哥却要骑踏板车来办案。可恶的是自行车似乎还被人扎了,于是半途中,胡凡只能跑步向前冲,太不人道了。
呵呵,似乎某人忘记了,某年某月,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兼三届拳击冠军,来到警局报名后干的最无聊的一件事:扎掉警局内唯一一辆自行车的前后胎。用某人当年的话说“什么年代了还骑自行车”,自从那之后,胡凡经常会感受到队长莫名其妙的怒视。
身后的脚步声惊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胡凡,他转过身抬起头,时间定格在早晨九点十分,她的出现让空气都多了几分柔软。
似曾相识,一见钟情,惟有一段模糊的记忆。
几个月前,胡凡正在追查一件案子,小胡同里的路灯或明或暗,吱吱响了几声 ,熄灭了。
叮铃铃
“哎呀”
“啊”
“对不起,你没事吧”,一个女孩不知所措的跑过来,看不太清模样,感觉很文静秀气,那双明眸俏生生的略带慌乱的看,清灵灵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秀发轻拂,挽着夏夜的风。
“没事没事,你赶快走吧”,胡凡拍拍屁股站起来,是不是哥们隐藏的太好了,蹲点也能被自行车撞了,走狗屎运了。
“要不去医院查一下吧”,女孩子带着疑问。
“真的没事,你快走吧”,胡凡使劲跺了跺脚,证明自己确实没伤着。
从火热的夏走清爽的秋,再到寒冷的冬日,胡凡时长会想起那个女孩,甚至在十字路口执勤的时候幻觉般的见过她,虽然只是一个身影。
无聊的时候,胡凡还曾特意在那昏暗的小胡同里徘徊,直引得犬吠连连,还有睡意朦胧的叫骂。
当然这一段美好的记忆要归功于在这一片作乱的小毛贼,寂寞的小毛贼。
男人喝了酒,沉默的男人能成话唠,小毛贼喝醉了酒,就敢把天翻过来。
小胡同的路灯年久失修,时不时吱吱的叫着,亮子跌跌撞撞走着,“噗通”,头撞到一根电线杆上,身体顺势坐在地上,傻傻的笑着。
路灯还在吱吱叫着,惹人心烦。
夏夜,闷热,风过,清凉。
不远的地方,一对男女拉着手挤进一处院落,阁楼灯亮了,悉悉索索,滴滴笑闹,灯熄了,路过的风偷听到的声音令人遐想。
胡凡听得闹心,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亮子痴痴地入神,心中燥热,借着酒劲卯足全身力气把酒瓶向那扇窗户砸去。
”砰”,玻璃支离破碎,亏得当年扔牛粪蛋打架的日子了。
“啊”,女的惊吓尖叫。
“啊”,男的低沉兴奋却带着无奈。
“哪个小兔崽子,不想活了”二楼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光着半截身子,身上花花绿绿的纹身格外扎眼,身后面的女人带着胸罩半根还耷拉着,雪白肌肤大片裸露。
周围犬吠连成一大片,灯一个个全都亮起来,窗户里弹出一个个脑袋来 夜,又热闹起来。
亮子顿时两眼蓝光闪烁,大叫着:“乖乖,我的圣母玛利亚”
胡凡抻长脖子:“长那么大干啥?”
女人意识到衣衫不整,惊叫着,身子缩回窗内。
“小兔崽子给我等着”,那男人说完转身闯出阁楼,楼梯噔噔的响声又惊醒一大片住户。
“扯呼”,亮子转身就跑,干了坏事自然要跑,
“可惜可惜,哎,小子别跑,”醒过味来的胡凡立刻向亮子逃跑的方向追去。
“看暗器”
胡凡急忙闪躲,半拉砖头落在脚边。再想追却不想被一个男人拦住,“小子,看你往哪跑?”
倒霉催的,抓贼的竟然被当做贼抓了,我去,还想动手,也不看哥们是谁?丫的,看你也不是个好鸟,看小爷的功夫,勾鼻孔,查眼睛,抠耳朵。
渐渐地,时间给人剩下的仅是一段模糊的记忆。
爱情的开始,如此简单,命中注定,塔罗牌的翻转,冥冥之中早已安排了一切。某一刻的擦肩,某一天的相遇,只等待爱的火花。
脚比心快,胡警官以此证明了条件反射的存在。老中医瞧着这个小色鬼,一脸鄙视。
“您好,我叫胡凡”
“胡警官您好,我叫苏小小,我们以前见过,我也经常听胡爷爷提起您”
“是吗?真不好意思,那个我爷爷还经常提起我?”
苏小小浅浅一笑,胡凡几乎忘记整个世界。
女孩,美的,让胡凡失神。
“胡爷爷经常说他孙子长的帅呆了,还说你小时候......”,苏小小打住话头,那吟吟的笑另有深意。
老中医的经典口头禅:我孙子长得帅呆了,小时候尿炕到八岁,这小子有我的尿性。
胡凡:爷爷的口头禅!!画个圈圈诅咒你。
老中医忽然感觉一阵恶寒,而这种不详预感来自他那帅呆了的亲孙子,人民好警察胡凡。
“孩子在哪,谁能跟我说一下具体情况?”
“大孙子哎,这事是爷爷发现的,我是当事人,小小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情况,过来,我跟你具体说说”,老中医来了精神头,跟警察打交道,而且办案的民警还是自己的亲孙子,百年一遇,呆会必须合影留念。
胡凡:咱不带这么玩的。
苏小小点点头:“也好,胡爷爷,我先去看看孩子,你们先聊着,一会你们直接去领孩子”
“好,小小,你先去忙,不用把这小子当外人,”老中医直接横在两人中间。
胡凡的心都碎了,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阿拉丁神灯”。哥们现在还背着个戴罪立功的名号呢?好不容易遇到一见钟情这样的好事,男未婚,女未嫁,热聊下去,没准你大孙子的婚姻大事就有着落了。
胡凡再次启动无限郁闷模式。
老中医是什么人物,自打两人一见面,胡凡眼睛就惯性发直。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老中医这点事还看不出来,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小子,想当年我娶你奶奶的时候可是经历了八年抗战四年解放战争的洗礼后,才修成正果的,怎么一代不如一代。
胡凡依然在惯性中,老中医实在看不下去了,忒丢人了。
“哎哎哎,大孙子别看了,再看眼珠子就可以用来捐献了,真是越大越没出息,怎么跟你爹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