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回事?”我问道。
铁蛋放下筷子,压低声音讲了起来。
原来,铁蛋自得到那块玉佩后,就到处托人估价出售,因为玉佩黑不溜秋的颜色,结果都出不上价,连100元都没人要。既然暂时不好卖,后来铁蛋就挂在自己脖子上,从那以后天天晚上做同一个梦,身后总有不知道什么可怖的东西追着他,他一晚上就这样不停的跑啊跑,可那双腿总是灌了铅似得跑不动,他拼命挣扎着就醒了。等拭去额头上冷汗,在忐忑中再次睡下,同样的梦境就再来一遍。吓得他到了晚上就失眠,不敢睡觉。后来因为一次洗澡,拿掉了那块玉佩,结果他就在浴室里睡着了,没有做梦,睡得特香,差一点被洗澡水淹死。要不是澡堂子老板看他半天没出来,已经过时间了,进来叫他,估计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回来后,他就在想是不是这块玉佩的问题?不戴他是不是就不做梦了?他想试一下,就再也没戴玉佩,后来就再也没做那个噩梦。只是后来有两次和同村的几个伙伴挖墓做苦力,结果都被人家警察追的到处跑,幕后老板都被抓住了。铁蛋他们虽说只是为了钱而出苦力,算是从犯,也被警察拘留了半个月,接受了狱友的皮肉再教育。
我望着铁蛋那张十分熟悉的脸,十分庆幸自己只是在冲动之下做了一次错事,幸好结果很好。又怒其不争,一错再错,说道:“你真是个傻帽、典型的陕西冷娃,从死人脖子上摘下来的东西,你也敢戴在自己脖子上?你这不是茅厕里打灯笼,找屎(死)嘛。
即便你不怕死,难道你就不觉得心里膈应吗?再说挖墓,那可是迟早要吃牢饭的行当,你是不是决定把自己一辈子就这样葬送进监狱了?”
这顿饭吃的非常沉重,我们心情都十分的 不好。
还好,这点争吵并不影响我们发小的铁关系。当天晚上,铁蛋又来到我家,把那块玉佩直接丢给我说:“这个我现在不敢要了,就交给你吧,你看着办,要是你也不敢要的话,就扔了吧。”
我拿起玉佩,第一次认真的观察起来。这块玉佩,通体黑色,外形像一只蝴蝶,细看雕刻纹理清晰而复杂,握在手里温温润润,十分的舒服。
“行啊铁蛋,你这是要把霉运丢给我呀?”我没好气的说道。
铁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咱哥们两搞出来的吗?给我带来的是霉运,但给你带来可能就是好运了。不是说不同人不同命吗?你留着试试看,万一不行就扔了,也没什么损失啊。”
想想也是,至少,我对这块玉佩看起来特别顺眼。
沉默了一会,铁蛋用少有的严肃语气说道:“狗儿,你今天训我,我回家后想了很久,觉得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在这样混下去了,挖墓纯属于邪门歪道,迟早要犯事的,到时候可就一辈子毁了。但让我安心务农我心有不甘,你给出出主意,咱做什么才有前途?”
我静静的看着铁蛋的眼睛,感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真诚,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说道:“铁蛋,说实话,我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如果是现成的古墓葬、比如在自己的宅基地里、承包的土地里等无意识发现的,你顺手牵羊那也就罢了,但如果和一帮人刻意的到处寻找挖掘古墓,那就是当做事业来做了,问题可就大了,古人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盗墓这一行,逃脱惩罚只是暂时运气,而犯事进监狱那是必然结果。咱们今年才17岁,可不能搭上自己的一生一世。这一点你一定要记着。至于咱们干什么能挣钱?前段时间咋们看电视时,不是说改革开放了吗?国家准许个人经商做买卖了吗?咱也做个个体户,开饭馆、卖衣服、贩卖水果等等,我觉得都可以。”
铁蛋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说道:“可这些我都不会呀,再说了,你说的这些都需要本钱啊,咱都是农民出身,哪有做生意的本钱啊。”
“是啊 ,本钱呢?”我也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我么两个人就这样在不断的长吁短叹声中,规划着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