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呢!”欧阳淇一愣,轻轻地抚着明月的秀发。
闻言,眼中的杀意瞬间消失,只是,死死咬着的嘴唇更是用深了几分力,心中一股异样的感情已是压得她没法控制住自己了……
“欧阳淇……”
两人一时无言,良久,明月窝在欧阳淇的怀中方才闷闷地唤道。
“嗯?”
“你可是喜欢我……”明月声音有些平静。
“可能是吧……”
欧阳淇微微一笑,紧了紧怀中之人。若是信任便是喜欢,那么他是喜欢的。若是介怀是喜欢,那他亦是喜欢的。他信任明月,哪怕于她,他仅知晓名字。他介怀李延肆无忌惮的眼神,他更是介怀她心中厌他怕他……
“你,不是说,我俩言及情爱,为时过早吗?”明月似乎存了一丝侥幸,声音有些急切。
“所以,那时,我便是你口中的呆子啊。”欧阳淇一声轻笑,朗朗入耳。
明月心中一窒,如同吞了钩子的鱼,心中惶急害怕的同时,却是一阵无力。她缓缓推开欧阳淇,乌黑深邃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欧阳淇温和的脸庞,正欲开口……
脚腕处忽地传来一阵阴冷湿滑的感觉,明月下意识地一颤。她一把将欧阳淇推到床榻的里边,猛地掀开锦被,只见一条正吐着信子的毒蛇于她脚腕处蠕动。
方才怪异的感受瞬间化为燎原的怒火,明月脸色一凛,强忍着汗毛倒竖的恶心感,暗暗一咬牙,正欲施法将毒蛇大卸八块之时。
“明月,莫要乱动!”欧阳淇反应过来时,顿时屏住呼吸,轻声安抚正欲抬手的明月。
闻言,明月无奈地瞪了一眼欧阳淇,不料却见到欧阳淇竟然缓缓掀开枕头底下的暗格,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欧阳淇凝了一眼明月脚脖子处的毒蛇,眉目幽冷,抿唇不语,手中轻轻一甩,只见毒蛇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登时往床榻之下逃去。
明月看着欧阳淇手中轻轻一挥后,鼻畔立马传来一阵刺鼻的雄黄粉味道。她鼻翼微微翕动,望着脚脖子上湿滑的粘液,胸口尚在怦怦起伏不定,一股邪火已是烧上了脑子。
“明月!”欧阳淇忙拉过明月的手,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明月脚脖子上的粘液。
“可有吓着了?”很是难得的是,欧阳淇的声音有些发冷。
“此事,可是已非初次!”
明月语气肯定地看着欧阳淇,倏地凑到方才的暗格之上,两个巴掌大的暗格里,装满大大小小的小瓷瓶,默默地蹙起眉头。
欧阳淇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自嘲的笑意,颓然道:“看来,此前我是过于宽容了,方让你遭此惊吓……”
“哈哈!”明月朝欧阳淇瘆瘆地一笑,咬牙切齿地说道。
“今晚,我便让你瞅瞅,什么叫以牙还牙!”
……
欧阳淇眨了眨眼,温和的眉眼间不解地微微蹙起,看着天碧如视无物一般直直越过他,径自地离开。
“莫要露出这等没出息的眼神!”明月睨了一眼身侧的欧阳淇,拍了拍胸口,朗声道:
“不过是掩身术罢了!日后若是有机会,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法术!”
明月正欲吹嘘一番自己的术法之时,忽见大夫人房中的烛光已是熄灭了,看来,怕是得到消息方才安心入眠吧。
明月朝欧阳淇微微一挑眉,缓缓走到大夫人房间的窗边。她嘴角忽的泛起一抹狡黠,指头动了动,一道蓝光自窗台的缝隙飘然而进。
“好戏要开始了!”明月忽地凑到欧阳淇的身边,压低声却仍是不掩兴奋地说道。
欧阳淇低头看着明月因兴奋而闪闪发光的眸子,心中不禁一软,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明月的额间,笑道:
“你带我来这,可是为何?”
“自然是以牙还牙……”明月摇头晃脑地故作神秘,余光不时地往窗台处瞄。
欧阳淇只是微笑着牵起明月的手,并不说话。
“你莫要这般无趣!此情此景之下,你……”
“啊!”
房中传出一阵尖利的声音打断了明月的牢骚,明月面上一喜,便是眼睛亦弯成了月牙。
“听到没有,这就叫以牙还牙!”明月戳了戳欧阳淇的胸膛,听着房中尖利的惨叫,她心中的怒气已是消去了许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不饶人!可清楚了,日后若是他们再欺负你,你便以牙还牙,一样不少地还回去!”
欧阳淇一把抓住明月置于他胸前的手指,乌黑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明月,声音有些缥缈。
“此生,若是有人欺我辱我之时,明月可皆会如今日一般……”
欧阳淇的话让明月有些触不及防,眼中突然冒上一阵酸涩,她眨了眨眼睛。只是,一声“是”却卡在了喉间,久久无法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