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春嘿嘿一笑,“这你就别管了,我就是散牌你也干看着,谁让你跑了……”
这第一把牌,宋道春就收账近五万块钱,今晚还能玩嘛,众人惊呼一声。很快,第二把牌又发了出来,那些底牌不好的,全都弃牌逃跑,怕被卷进战局,这么一来,宋道春白白捡了牌池,只有六百块钱,“你们这是咋了,还能玩不?”
众人没吱声,第一把被吓掉了下巴,需要缓一缓。
就这样,六个人大战一个小时,众人只喊累了,也有的借故带的钱不够,牌局变成了三个人,王明海、刘黑三和宋道春,其他人先行离开。此时的宋道春身前堆满了红彤彤的纸币,在牌局里有不成文的习惯,那就是不能数钱,数钱谐音“输钱”,一直很讲究。
王明海突然叹了口气,把牌扔掉,不耐烦的嘟囔一句:“我不玩了,下去喝点水,跟你俩玩心累。”
整个房间只剩下宋道春跟刘黑三,还有后面站着的一帮跟班,刘黑三笑了笑,把牌收了,微笑着说:“宋老哥今晚收获不小啊,手气真壮。”宋道春瞄了一眼刘黑三身前的钱堆,“你小子也不少,起码没赔钱吧。”
“哈哈,好说好说,我打牌还从从没有输过……”此时,他转身过去,跟刘华兵说了一句:“你们出去一下,我跟宋书记有些话说。”
刘华兵点点头,一挥手,后面背着网球包的几个汉子跟了出去,把门带上了。宋道春也跟刘薇使了个眼色,刘薇迈开步子出了门。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稍显冷清,不过这样的安排才是两个人会面的真是目的吧。
“宋老哥,我听说今年的河道清淤又要开始了?”刘黑三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谈及了主题。宋道春咬咬牙,拾起了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独自点燃,才说了一句话:“你这是听谁说的?”
“靠,我在堂山镇混了近二十年,哪一年不是这个节气清淤,你当我傻子?”刘黑三瞪圆了眼睛,斜楞着问道,这小子想跟我打哈哈。宋道春看到他那个样子,反而降低了音量,抬手拍了拍刘黑三的肩膀,叹了口气:“黑子,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吗……沉不住气,你急什么?”
刘黑三不买账,反问一句:“我要是沉住气,这个项目从天上落到我嘴里?”
“去年你们搞的那个清淤工程,上面很不满意……”宋道春本想打打官腔,刘黑三根本听不去,不耐烦的挥手:“行了,去年的事情你我都清楚,一共六百万的工程,你一下拿走一百万,各种费用是三百万,这就是四百万没有了,原本我能赚两百万。结果呢,你他妈说上面把经费扣掉了二百万,他妈白忙活了几个月,一分钱没有赚,我这是光着腚陪你们玩啊。”
宋道春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小点声,刘黑三提到这里,气的胸膛晃荡,愤愤不平,宋道春压低声音:“你们堵了镇政府一个月的门,也算是扯平了。再说了工程确实存在问题,被上级部门给查出来了,也怨不得我。”
刘黑三一挥手:“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提了,今年的河道清淤,预算多少?”
“还是老样子啊,六百万的工程。”宋道春回答的很爽快,刘黑三红着眼看了他一眼:“跟你实话说吧,这工程我们要了,怎么也得找补找补去年的损失,我刘黑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去年是头一次让别人耍,要不是你宋老道,我早他妈的活埋了他!”
宋道春常年跟这伙人打交道,早就习惯了,一点不恐惧:“行了,行了,别整没用的。实话跟你说吧,堂山来了新镇长,是蔡权的秘书,蔡权你也知道,他带出来的人可不简单,这个清淤工作还要征求唐镇长的意见,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刘黑三不吃这一套:“得了吧,你又跟我耍心思,谁不知道整个政府你说了算,一个破镇长算什么!”
“实话跟你说,唐镇长的意思是今年的工程要招标,说是接受去年的教训,他这个想法得到了上级主管部门的认可,我是无能为力啊。”宋道春语气沉重,表现出了被夺权的无奈。刘黑三听了,眼镜泚血:“招标?这个好办,我他妈要看看,在堂山谁敢他妈过来竞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