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邪不压正,年轻气盛的唐一凡被深夜嚣张的黑衣人警告之后,一宿没睡,如果自己选择忍气吞声,跟那些庸碌无为的官员有什么区别,比如张耀华、毛子青之辈,虽不跟宋道春同流合污,良心是过不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唐一凡便匆匆起床,他要把王一梅约过来,敞开心扉的跟她谈谈,让她放心包袱,把知道的内幕和盘托出。通过昨晚的恐吓,唐一凡更加断定,王一梅可能掌握了对方的核心秘密,否则不会向自己扔砖头的。
“喂,是王主任吗?”唐一凡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找到了王一梅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这才清晨六点钟,王一梅明显没有存取唐一凡的号码,吓了一跳,胆怯的问道:“你是?”
“我是唐一凡。”
“哦,唐镇长啊,这么早你找我干什么?”那边也是一宿未睡好,声音有些憔悴嘶哑。唐一凡回答的很干脆:“我想了一宿,决定还是跟你好好谈谈,你今天早点去我的办公室吧。”
“……好吧,那太谢谢你了,你能够站在我这边,说明有好人呐,我好欣慰。”先是犹豫了一下才感谢,起码从内心来说,王一梅是感激他的,没来堂山镇之前,她跟唐一凡不认识。谁都知道,宋道春在堂山镇一手遮天,没人敢惹,按照常理,唐一凡完全可以选择默认,袖手旁观。
唐一凡挂断了电话,浑身充满了力量,双手在空中连续挥舞几拳,一身的轻松,无论结果如何,起码内心不再纠结。他跑到了走廊尽头的洗刷间,用冰冷的水冲了冲脸庞,彻底清除了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一阵小跑下了楼,到街上找了一个早点摊,此时天色微亮,露天的油条铺子随便扎起了帆布篷,稍微抵挡一些寒气。
唐一凡一口气吃了大半斤油条,扔下了五块钱,消失在晨曦中,他一路小跑进了镇政府大院,看到王一梅的办公室门是敞着灯的,看来她比自己还心急。是呀,这种事情碰到谁也睡不好觉,王一梅显然在关注着南楼,看到唐一凡迈进走廊,她立刻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趁着整个大院没人,先跟唐一凡通个气,免得人多嘴杂。
楼下院子里,只有锅炉工老冯手拿一把扫帚,有气无力的清扫着片片黄叶,落叶知秋天到了,何况还是深秋。王一梅走在路上,感觉一股寒气从侧后方袭来,她快速的转头看了一眼,只见老冯双手撑着扫帚,瞪圆了眼睛盯着自己。王一梅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控制情绪,嗨,最近精力过于紧张,一个扫地老头把自己吓成这样,王一梅冲老头点点头,老头叹口气摇摇头,继续拾起来扫帚。
靠,怎么这个院子里每个人都怪怪的,连老冯都看不惯自己。
而唐一凡走到了办公室门前,摸索了几下,找到钥匙胡乱捅了几下,只听“咔嚓”一声,房门就开了。他下意识的低头拔钥匙,突然看到一张白色纸条,脚步带过来的风直接把纸条吹出去了一米多,空中乱舞。
唐一凡也没在意,以为是昨天夜里寒风透过窗子把办公桌上的纸条吹下来了,弯腰捡了起来丢到垃圾桶,一打眼不要紧,纸条上的字倒是吸引了他,只见纸条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根深蒂固,稍安勿躁。唐一凡愣住了,仔细品味这句话,什么意思,根深蒂固,是指的宋道春一伙人?那后半句呢,是提醒自己太过于心急?
一定是这样的,宋道春在堂山镇经营了十年,按照蔡权的说法,他前后派了四任镇长过来,无一例外,全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倒下了,而我一介书生,不到三十岁的年龄,能这么快就扳倒宋道春?答案只有一个,不可能!
昨天晚上的黑衣人不是恐吓自己,那一定是激将,激起自己的斗争欲望,让自己沉不住气,先乱阵脚!想到这,唐一凡额头上浸出了汗珠,对方实在是太强了,强大到自己要窒息,一不小心就钻进了圈套!唐一凡想到这里,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唐一凡又翻看了一眼纸条,只见底下还有乱款:深院路人。
不容唐一凡多想,王一梅就到了眼前,唐一凡赶紧把纸条藏了起来,惊魂未定。王一梅看在眼里,问了一句:“唐镇长没睡好吗?脸色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