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付拾一刚才开始动手,那头消息已经传到了不少人耳朵里。
尤其是宫里那位。
宫里那位自然是有大决断的,当即就叫人传话高力士:“不论生死,放手一搏。”
高力士听见这句话,捏着的心,就松了一口气。
高力士继续蹲在门口守着,聚精会神听着里头的动静。
偏偏里头什么动静都没有,连说话声都没有——
屋里要是这会儿有说话声音那才奇怪了。
付拾一戴着口罩,戴着包发帽,握着手术刀,聚精会神的切开皮层,脂肪层,肌肉层,腹膜……
付拾一连分神都不会有半点。
而旁边大夫硬生生看着,总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他也是拼了命,才让自己勉强没有吐出来。
吐出来是吐不出来了,但是不妨碍他胃里的东西一直翻滚,以及总觉得那刀子像是在自己肉上划拉一样的恐慌。
大夫好歹是见过一些场面,能忍得住。
侍女们倒是已经换了好几拨了。
没办法,有些直接晕过去倒下,另外几个就齐心协力将人拖出去。
还有些人要吐了,就也出去了。
最后产房里只勉强剩下了两个侍女,一脸惨白的坚持着。
五分钟,说起来很长,可事实上,在手术台上,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但是五分钟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五分钟,是付拾一从切下第一刀,到取出胎儿的时间。
付拾一将孩子连带着胎盘从产妇腹部开口捧出,直接点了个侍女:“来,将胎盘剥下来,脐带剪断。”
侍女不仅声音在颤,捧着孩子的手也在颤:“我……我不会啊。”
大夫艰难开口:“我来吧。”
付拾一“嗯”了一声,好歹还是又提示两句:“剥离胎盘后,剪脐带之前,可以用线绳将脐带绑紧,然后再剪。这样恢复起来快。不容易化脓。”
“然后记得将孩子嘴里东西掏一下。别让他窒息。”
“检查一下孩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残缺或是毛病。如果都没有,就抱出去交给他们。”
大夫:……听起来竟然好像一点也不复杂呢?
只是接过了那软趴趴的孩子之后,大夫还是欲哭无泪,想撂挑子不干:这么软,怎么检查?怎么弄?为什么产婆不在……
只是看一眼专心致志继续去摆弄产妇的付拾一,大夫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人一个小娘子都不怕,自己要是露了怯,那岂不是要被笑话死?大丈夫岂能无颜面?
真死要面子系列。
付拾一检查了一下产妇的子宫,发现并无破裂,倒是松了一口气——没有破裂就好。
至于大出血,这会儿也没有这种情况。
付拾一感觉有戏。
接下来就是缝合。
付拾一瞅着那一层层的皮肉,脂肪,筋膜,有点儿头疼。
切开一时爽,缝合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