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等小公爷说话,唐伯虎直接“邦邦邦~”的磕了仨响头站起来转身就走。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英国公张家、小公爷这位恩师待他唐伯虎如何,他怎能心里不明白?!
春闱案前恩师便多次训斥于他,说他性子狷狂必生祸端。
可惜当时的唐伯虎嘴上应喏却没往心里去,甚至没少低估恩师毕竟年少怎的暮气沉沉?!
还曾腹议恩师让他们跑山练武,很是没有必要。
直至春闱案爆发了,凄惶之间唐伯虎才体会到了少年恩师的苦心。
脱得大难才知道,恩师早已经让自己的师弟们到老家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家中妻子甩下合离书带着嫁妆、丫鬟跑了,弟弟凄凄惶惶靠着老父留下的酒馆勉强过活。
那些曾经同窗、师友的嘴脸让人心寒,然而这少年恩师却在此时为自己置办下桃花林。
朝堂之上,老国公亦是多番帮自己说话抵住那些个清流……
如此种种唐伯虎又怎能心里没数?!
车队隆隆向前,临时的甲长们都得到了消息丝毫不敢减速。
队伍在加速的情况下竟是比之以往更快的,抵达了预订的扎营点。
在张家老亲兵、武举子们的呼喝指挥下,老幼弱女们下车步行上山腰。
熊烈山、程骁、张龙张猛……等等早已经抵达,并开始根据地形规划临时城寨。
改装后的车马被集中起来用榫卯接上,形成了一个临时包围的矮小城寨。
青壮们则是在马车前方挖掘壕沟,并将浮土抛上马车的门板。
老人、女子们从边上的山涧打来山泉,淋在浮土上以防止对方采用火攻……
营地里的帐篷被一顶顶的竖起,方信之带着人熟门熟路的开始卸下粮秣指挥熬粥采摘野菜。
老亲兵小组们都散出去侦查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昏迷的那位锦衣卫总算是醒来了,张小公爷现在就坐在临时病房的马车里。
按下了那位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的锦衣卫桩子,沉声道:“辛苦!回去后我在陛下面前为尔等请功!”
听得小公爷这话,顿时这身上挨了三箭两刀死跑到营帐的桩子嗷嗷哭了起来。
“小公爷啊!标下七个弟兄,全数战死了!鞑靼割了他们的脑袋挂着马上!”
这桩子红着眼珠子声音发颤:“标下……标下……”
“那些弟兄的尸首战后我将尽力巡回,我会砍下十七颗脑袋回去给你交账!”
张小公爷望着这桩子,丹凤桃花中尽为认真、诚恳:“你的弟兄抚恤,我命人操办!”
“回去后我便向陛下建议,你那些弟兄家子嗣可入专门学堂就读、安排他家人生计!”
这桩子听得小公爷此言先是一愣,随即竟是不管不顾挣扎着从病床上滚下来。
对着小公爷便是“邦邦邦……”的磕这响头,那声若哀狼般响起:“标下……代我弟兄给小公爷磕头了!!”
“且起来,好好养伤!”
张小公爷将他扶起,让他躺回病床上看着他点了点头:“你叫谢玉田是吧?!我记住了!”
“好好将养,将来……必有大用!”
出得门来小公爷便被家中老亲兵找去,熊烈山等人正在召开战前会。
只是他们对于是否要提前先跟鞑靼人硬碰一波这件事情,还是比较有争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