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多在被假白言打晕过后,进城的乱马,又踩断了他的几根肋骨。
积攒了一晚上的怒气,想要发泄在这个银发少年的身上,就是因为石头刚说的真假白言的事情,而不得不停止。
一时间怒火攻心,昏了过去。
石头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孔下,发现他还有呼吸,心定了不少。
然后这个黝黑的汉子转过头,看着神情麻木的银发少年说道:“这个人是个重要的人证,以后证明你的清白。”
白言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的说道:“田多与我关系极其亲近,他说的话,会有人相信吗?”
石头摸了摸自己硕大的脑袋,似懂非懂,等他想明白,他忽然说道:“俺也能证明你的清白。”
此时他身边的少年已经踩着血水,向城里跑去。
......
白言直奔刺史府,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萧大人和自己仆人胖福的死活。
少年心里想着,如果萧大人惨遭毒手,那么自己以后该怎么去面对晴川呢?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好似刚跳出了迷失的森林,又迈进了虚无缥缈的云海。
.....
石头和白言二人,在刺史府搜索了几炷香的功夫,都没有发现萧大人和胖福的踪影。
后来他们想着这些的贼兵,会不会把他们拖到了城里别处杀了。
因为萧大人平日里,穿的是红色的官服,特别容易辨认。
他们又在凉州城里寻找了半日,还是没有找到他两的尸体。
寻找无果,二人又累又饿,瘫坐在地上。
石头抠着突兀的鼻孔,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凉州城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萧刺史会不会被人掳到大齐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少年突然站了起来,想事猜到了什么,又朝着西城门走去。
最后不得已,他们只能找来一辆马车,将受伤的田多弄了上去。
出了城,一路奔西北而去。
远处的黑石山已经看不到山顶,只能隐约的瞧见光滑而又平整的横切面。
裸露的岩石在阳光下泛着白光,比波光粼粼的水面还要让人花眼。
......
一路上,白言好像丢了魂一样,只顾呆呆的看着熟睡的田多。
每当他想起凉州城里惨死的数万军民,他的心都在滴血。
那些人死状凄惨,不仅被贼人用屠刀夺去了性命,死后还被囚禁在撼地中的魔君吸去了精华。
现在他又找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来陷害自己。
这个魔王就是想让白言变成梁国的“罪人”,让他成为举世公敌。
......
......
银发少年转过身,看着身后大梁的山川河流。
那些逝去的明媚,跌宕起伏,若隐若现。
他双眼轻柔似水,朦胧如烟,温暖如玉......
他瞧着这些景致,犹如滚滚的流烟,与心之将死的他,擦肩而过。
老人们都说心中有光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惧怕黑暗。
可是在这么大美的春光下,白言的心里,一点都不亮堂。
他握紧离笙,恨不得砸死自己,以赎其罪。
可是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那还有人谁能站出来,为这些无辜之人报仇雪恨呢?
自己原先还口口声声的对晴川说,一定会保护好她的父亲。
可如今萧大人生死未卜,如果晴川听到,是那个让她心心念念,念念心心的混小子“白言”放贼人入城,戕害了自己的父亲。
那么她会相信吗?
如果她信了,她该有多么心痛。
银发少年不敢再往后面多想,颠簸的马车,跌宕的内心,二者一唱一和之间,白言再也忍不住,倒在田多身旁,睡了过去。
......
等到他睡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十来个拿着锄头、钉耙的村民给团团围住了。
一开始,石头以为是打劫的流民,他便拔出了随身携带的朴刀。
可当人群之中的一个枯瘦老者,一边安慰一个哭泣的老妇,一边冲着石头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