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双蛇怪眼球？”乔尔指着地上的那双和自己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眼珠子问道。

老虎连连点头，然后头昂向威廉。

乔尔明白汤姆的意思，这眼球就当作它帮忙处理威廉的报酬。

“行，”乔尔爽快的答应，这眼珠子现在留在他手里也没有什么用，“不过你得答应我把他的尸体处理好。”

汤姆点头，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下便将一双眼珠子囫囵咽了下去，还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品尝味道。

然后不等乔尔开口，它便起身叼起威廉，尽管威廉生的人高马大，但是在强壮的老虎面前显得毫无威慑力。

他扭动着身体努力发出阵阵哀嚎，他甚至感觉老虎锋利的牙齿已经穿透了他的长袍，由于他情绪激动，淡蓝色的魔力透体而出，但是对异色瞳老虎毫无作用，就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等等！”乔尔突然想起一个遗漏的细节，他掏出威廉的魔杖。

老虎扭过头来，晃晃自己粗长的尾巴。

乔尔要伪造一个神奇动物误杀巫师的事件，魔杖当然不能留下破绽，还得防备有可能存在的闪回咒——它会催使魔杖以倒叙的形式喷射出之前使用的咒语。

乔尔站在原地思量了一会儿，“荧光闪烁。”

“平安守护。”

“统统石化。”

……

“障碍重重。”

“霹雳爆炸。”

乔尔努力构思出一个误入禁林的巫师在面对猛兽时会施放出的咒语，他轮番施放数十记魔咒，直到将自己体内的魔力耗干。

他将魔杖递给老虎，汤姆似乎是有些困了，它眨眨眼睛晃晃脑袋，方才抬起爪子一下将魔杖拍断，魔杖上留下一道清晰异常的爪印。

乔尔小心翼翼将魔杖上带有的指纹抹掉，然后摘下威廉嘴上的毛巾，松开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将威廉的所有物品——包括那本《解析八世纪北欧巫师的施咒方式与神秘咒语》放回原位，告别老虎汤姆离开山洞。

威廉的惨呼声在山洞中回响，他还尝试着进行最后的挣扎，他尝试着不使用魔杖进行幻影移形，但是毫无悬念的失败了，

“虎，虎大爷……”威廉笑的比哭还难看，他干脆直接跪了下来，看着老虎澄澈的异色瞳双眸，“您饶我一命，等回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他觉得这头老虎非常温顺，看起来并不会伤害人类，说不定就打发善心能活下来呢？

汤姆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它昂头发出一声怒吼，来自食物链顶端生物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慑力让威廉大脑一片空白。

它的利爪重重落下，威廉下意识侧过身子，汤姆的力量比它的同类大上许多，巫师脆弱的身板根本抵挡不住，威廉的肩膀直接被扯烂了。

威廉长大嘴巴想要放肆痛呼，可是汤姆根本不给他机会，尖牙狠狠撕开了威廉的喉咙。

“嗬、嗬……”威廉捂着嗓子，鲜血从手掌边缘飞溅而出，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与怨恨，体内生机随着血液流失飞速流逝，眼前昏昏沉沉，终究是抵不过如潮水般袭来的困意，他缓缓合上眼睛。

老虎围着尸体绕了两圈，尝试着下嘴撕开一块肉吞了下去。

咽到一半汤姆就蹙起眉头，酸的要死，和那些狼人一样。

它将剩下的肉吐了出来，然后叼着威廉的尸体离开山洞，决定将这具人类尸体送给远山脚下的狼人部落。

乔尔听到了汤姆的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清楚威廉已经死了，长出一口浊气。

这是乔尔第一次参与杀人，虽然不是他自己动的手，但是确实是他一手导致威廉死亡，心中到底有些酸涩。

杀人并非他本意，如果威廉不来找他，乔尔不介意做个努力奋进的乖巧学生，可是事与愿违，有意无意之间他已经与永夜人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威廉不是开始，也并非结尾，

他揉揉自己的脸蛋，动用大脑封闭术，努力将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隐藏起来，但是熟习黑魔法带来的情绪性格影响都非常巨大，大脑封闭术也不可能完全遮掩。

幸好现在时间很早，并没有什么大型食肉动物出没，乔尔一路有惊无险回到禁林边缘，然后用刚恢复过来的些许魔力给自己施了一记幻身咒，掩护自己回到城堡。

刚回到塔楼打开宿舍门，就看到艾伦睡眼惺忪走了出来，顶着大黑圆圈，神态看起来和某位时间管理出色的艺人颇为相像。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艾伦看见他先打了个哈欠，“我们三个等了好久，以为你是偷溜出去玩被费尔奇抓住了呢。”

“抱歉，”乔尔向他解释，“昨天晚上我回了一趟戈德里克山谷，有些东西落在那里忘记取了。”

他从鼓鼓囊囊的口袋中掏出一沓照片，蓝色绸缎布袋被汤姆撕坏了，他只能将布袋里储存的所有东西都放入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