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事果然跟江瑾阅逃不了干系!我手指紧紧揪着书包肩带,不自觉用力。
张继的表情瞬间变幻,周身戾气掩藏不住,打算过来找我算账。
见他有所动作,肖一飞将我护在身后,没等张继撒野,就听到有人语带警告沉声呵斥:
“休得无礼。”
张继愣了一下。
“是,江先生。”
他恭敬地退回到男人身后,眼神阴毒地看着我。
来者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立领西装,脸上没有岁月镌刻的痕迹,周身却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他的样貌与江瑾阅有五六分相似,想必就是江川本人了。
看到江川和张继二人一前一后,俨然主从关系,我明白,张继是在为江川做事!
孟司云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结合被人抢先一步接走张继,一切都已很明朗,从仓库里救走张继的人就是江川!或者说,江川一直在派人监视他们舅甥,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中。
想到这点,孟司云一改往日儒雅,说起话来夹枪带棒。“江先生,您的待客之道倒是别出心裁。”
“呵呵,江某无意冲撞孟总,都是误会罢了。”江川招招手,从侍者手里拿起两杯香槟,伸手递给孟司云一杯,接着说:“江某理应赔个礼,还望孟总别忘心里去。”
这一番话让孟司云挑不出错处,于情,面前这人是前辈,于理,人家主动赔了不是,态度也不差。
门口陆续有贵宾经过,江川不接招,孟司云也不好发难,再继续纠缠,倒显得沉不住气。
我站在后面,心里既蹿火又疑惑,张继为什么会投靠了江川?他哪点值得江川对他另眼相看了,竟然不止一次对他出手相救。
孟司云站在门口和江川打太极,我心思都扑在张继身上,眼睁睁看着人在面前却不能有所动作,这简直是在考验我的自制力。
张继的目光隐隐绰绰,带着骇人的意味,像河滩上泛着腥气的烂泥一样粘着我,孟思云瞟了一眼就有些嫌恶,侧身嘱咐道:
“一飞,你先带糖糖进去。”
我不甘心就此放弃,又碍于场合不对,一时钉在原地没有动作,肖一飞在我后背轻拍了两下,低头凑到我耳边说:“先过去。”
我从张继身上收回目光,江川正若有所思地看我,精于算计的眼光让我非常不适。
我懊恼地妥协,恨自己当下没有本事和地位,只能受制于人。跟着肖一飞走进大厅,我把书包狠狠摔在角落的沙发里,太憋屈了!
身旁的沙发陷下去,肖一飞递来一杯果汁,见我神色不虞,破天荒主动开口解释。
“带走张继应该不全是江瑾阅的主意,应该是江川这个老狐狸要收了这条狗。”
他伸开长腿,身子放松地陷进沙发椅背,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也不怕哪天被反咬一口。”
我小口啜着果汁,冰凉清甜的液体经过喉咙到达胃里,多少缓冲了一点我心中的燥意。我表情诸多不满,心里有些不服气。
“他不过就是一个赌鬼,能有什么用处?”
肖一飞睁开眼睛,他仰在椅背上,转过脸嗤笑一声。
“多少只眼睛盯着、等着我出错,哪怕对方只是一只蝼蚁,他们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