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池边的公子,身着月蓝色绸褂,虽其他细节瞧不真切,钱安安却认出那正是她白天刚看中的,心上人。
“王爷~”钱安安踌躇良久,终娇羞开口,声音袅娜酥媚入骨。
夜风静静,鲤鱼池边的人又抛撒了一把鱼食,惹得锦鲤们更加盘旋活跃。
那人闻声抬眸向她望去,钱安安恍惚间在模糊的月色下,仿佛看到了他一腔痴情的清俊脸庞,美好而不真切,顿时只觉心跳停了一拍。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她已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紧接着绞着帕子大胆示爱:“今日小女有幸得见王爷,才知这燕都再难有男子得以入眼。若王爷有意,小女子......”
“你谁啊?”对方终于开口,看戏的语气胜过好奇。
钱安安顿时如临大敌:“你!你不是王爷?!”
“我又没说我是呀。”荀鹿不以为然,耸耸肩,“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我好判断这门亲事难不难成啊。”
“大胆狂徒!”钱安安的心事被莫名的人听去,顿时又羞又愤,口不择言,“这么晚了你躲在这儿是何居心?我......小心我......”
“嗯,你再大点声儿,最好多喊些人过来。”荀鹿嗤地一笑,调戏道,“那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跑这来——看看到时,究竟谁更说不清。”
荀鹿说完作势要替她喊叫,钱安安一慌,撂了句“警告你别乱说话!”随即一溜烟跑走了。
......
当天事情发生过后,钱安安再没能见到顾慕之,出于遮羞心态也没提起那夜鲤鱼池边的“登徒子”,更不知其人是谁了。
......
眼下,元宵灯会,一个女子竟然附耳对她说“你既然在闺中看见过我师父,那你可还记得,那日跟在他身边的人么?”,这不得不让她警惕。
“......你!”钱安安语塞,各种复杂的情绪席卷而来,不知从何控诉。
“你什么你,想什么呢。”荀鹿被她的反应逗得咯咯笑,接着道,“那日我师父带在身边的人,帅么?”
钱安安牙齿打颤,渐渐将荀鹿与白日里见到的少年的脸,重合起来,“你,是他?”
“那是我孪生哥哥,一母同胞的。”荀鹿拍拍她,压低了嗓门,“偷偷告诉你,我师父素来好男风,我哥有幸被他看上,我们全家才得以鸡犬升天的。”
闻言,钱安安讶异地看向不远处的顾慕之,只是对方闲闲悠悠地在拽灯谜,一会儿的功夫,手上便抓了一大摞红珠线,压根儿不做任何理会,也未必听得见此时这二人的交耳声。
“你,你休要胡说,辱没王爷清誉!”钱安安想要指控,又怕被人听去,亦压了嗓音。
“不信你去问我师父呀。”荀鹿撇撇嘴,继续八卦道,“你知道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挤在这儿卖力地猜灯谜吗?因为——我哥在家闹脾气了,哄不好的那种,我师父只能拽我出来,给我哥赢那盏又大又亮的兔子灯,用诚意换回他的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