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父亲病况好转,再多等一个晚上也不要紧。
“我爸都跟你说了什么?”
米娜好奇林凡是怎么陪米正阳说话的,米正阳并不认识林凡。
“我告诉他我是你男朋友,他很高兴,开始还不能连成语句,后来我跟他讲了你这段时间的进步,他越听越高兴,能整句说话了,我就给你打了那个电话。”
林凡的笑容像一缕阳光温暖了冰冷的病房,米娜感到眼底发热,被林凡一直握着的手用力地回握他。
也许这个世界对她不够温柔,至少有一个人可以给她温暖,督促她进步。
贺伊澜的病房传出了女人的哭声,贺伊澜的哭声凄婉悲凉。走廊经过的病人家属都以为贺伊澜的病房里有人离世,才会有这样的哭,从半天的门探头张望,却见一男一女搂在一起抱头痛哭,只是男人是无声的哭泣,而女人抱着男人的头脸泪水长流。
米娜和林凡走到贺伊澜的病房门口,听到贺伊澜肝肠寸断的哭声,两个人互相惊诧地对望,探头看到屋里的情况,林凡轻轻带上门。
“生养生养,生虽然辛苦,养才更加艰难。戚然,你可以不认我做爸爸,但绝对不能不认她是你的母亲。养育之恩不能忘,更不该记仇。她是恨我,与你没有关系。你要想想她对你的那些好……”
戚威廉和贺伊澜分开彼此抱着的手,转头让戚然近前。戚然靠墙站着,双手插兜,对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幕似乎无动于衷。
听完戚威廉语重心长的话,戚然上前叫贺伊澜妈妈。贺伊澜颤声地答应着。
“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我希望你们可以把我埋在我父母的身边。”
贺伊澜咬着嘴唇。当真正要面对死亡时,心里却有些害怕了。戚威廉能来医院看她,她估计是可怜她死期将至。
“不要胡思乱想。”
戚威廉发现自己手里的油彩,低头抹在裤缝上。他现在一家成人画室兼职讲课,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没想到会接到贺伊澜得病的消息。肝癌晚期等于死刑,他只能本着人性本善的初心,给贺伊澜以最终关怀。
屋里半天没有声音,空气显得很尴尬,米娜和林凡推门进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米娜叫了一声“师父”,戚威廉讪讪地答应一声。
林凡喊伊澜阿姨,贺伊澜忙不迭地给他让坐。
“不坐了,我找戚然说说话。”
戚然双手继续插兜,后背靠墙目光盯着脚尖。林凡过去拉他,两个人走出去,林凡将门关严。米娜估计林凡和戚然要在走廊谈顾秋红的案子。
贺伊澜似乎也意识到了林凡和戚然要谈什么。她开始后悔不该把对戚然的嫌疑告诉警察。她的死期已定,没必要再把戚威廉和戚然生生拆散,他们这么多年都是以养父子身份相处,现在能相认相处已属不易。
贺伊澜对戚威廉絮絮叨叨着她的过错,戚威廉听得心里一惊一诧的。
“如果是戚然做的,你想包庇他也不可能。警察办案是不会随便冤枉人的。我相信戚然不会杀人,他的个性虽然阴郁,心地还是很善良的。”